嚴蕙蘭跪在地上,四肢都被綁著,嘴裡塞著一團布。
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的恐懼顯得格外扭曲。
在她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三十歲左右,精瘦,穿著熟悉的棕色外套,手裡拿著刀。
她坐在牆邊,旁邊就是窗戶。
薑楠想起來那天在攀岩館,工作人員說蔣經緯和女朋友穿的是情侶裝。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就是蔣經緯的女朋友,丁佳寧。
“麻煩把門關上。”丁佳寧衝著薑楠笑了笑,手裡的刀抵在嚴蕙蘭脖頸上。
許是嚴蕙蘭之前掙紮過,她的脖子上有血流出,但不算嚴重。
此時此刻,她無比恐懼地盯著陳最兩人,釋放出求救信號。
但兩人似乎都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
薑楠順從地把門關上。
嚴蕙蘭的宿舍很寬敞,一房一廳布局。
客廳除了必備的沙發桌子櫃子之外,幾乎沒有其他雜物。
畢竟這裡對嚴蕙蘭來說,也隻是個晚上睡覺的地方,不需要那麼多東西。
好東西都放在她的豪華大平層裡。
“二位請坐。”丁佳寧扯了扯嘴角說道。
薑楠兩人沒動,丁佳寧也沒有發怒,隻是問道“你們報警了嗎?應該報了吧。”
她像是在自問自答。
須臾,她又歎了口氣說道“你們不應該今天來的。我今天隻想殺一個人。”
“你為什麼要殺她?”薑楠看向地上的嚴蕙蘭。
一接收到薑楠的視線,嚴蕙蘭又立馬有了反應,隻是因為刀子架在脖頸上,不敢亂動。
“不僅僅是他,本來龐毅和院長,我也要殺的。”丁佳寧沒直接回答薑楠的話,緩緩說道,“姓羅的、趙嘉澍、趙恬恬、潘銳進都死了,也隻剩下他們這幾個了。”
“羅副院長……是你殺的?”
丁佳寧搖頭,“我倒是想殺他,可誰知道他先被什麼小偷意外殺死了。”
“那其他人呢?”陳最問。
丁佳寧點頭,“那幾個人的確是我殺的。”
陳最說“可蔣經緯說是他殺的。”
聞言,丁佳寧忽然古怪地笑了兩聲,“他蠢啊!我不就是在他麵前哭幾聲,他就自動把罪名攬到自己身上。我就沒見過這麼蠢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這麼早就被抓了,我也不用暴露的。”
“但沒辦法,嚴蕙蘭必須死。”
她在笑,可薑楠覺得她在哭。
丁佳寧慢慢收起了笑聲,她看著薑楠,輕聲問道“薑小姐,你們想聽一個故事嗎?”
薑楠和陳最對視一眼,乾脆拉開椅子坐下,“洗耳恭聽。”
零三年的幸福之家規模遠沒有現在大。
男孩女孩沒有分開樓棟,隻分開了房間。
通常十幾個孩子擠在一個房間。
丁小藝原本生活在還算幸福的家庭裡,隻是爸爸染上了賭博,因為還不上錢,一家人隻能變賣家產,躲躲藏藏,生活一落千丈。
後來,爸爸的脾氣越來越差,對她和媽媽非打即罵,後來沒了錢,甚至強迫媽媽在家裡接客。
媽媽一開始不願意,但爸爸打人打得狠,不僅打媽媽,還打丁小藝,媽媽最後隻能妥協了。
平時媽媽接客的時候,丁小藝會被塞進衣櫃裡,爸爸則是關上門出去。
用爸爸的話來說,就是讓她偷摸著多看點多聽點,等再長大些,就該輪到丁小藝給他賺錢了。
一開始,媽媽還以為爸爸是開玩笑的,丁小藝到底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在丁小藝過十歲生日的那天,爸爸破天荒地買了一塊當時很流行的西式蛋糕,回來給她過生日。
一家三口分吃著蛋糕,丁小藝滿臉幸福地看著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