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許諾餘驚未定,靠在門後,大口大口呼吸著。
陳最的一句話,讓她渾身血液倒流,被恐懼籠罩。
儘管她已經每天都很努力地用各種方式掩蓋一些氣味,但對於嗅覺敏感的人來說,反而欲蓋彌彰。
就像是上完廁所想要用香水掩蓋氣味,反而讓氣味混合形成更加難聞的氣味一樣。
直到緩過神,許諾快步走到廚房,透過玻璃看向安詳地躺在裡麵的女兒,然後,泣不成聲。
離開許諾家,坐上車,薑楠疑惑地詢問“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句?”陳最發動車輛問道。
“說清潔劑的那句,有點奇怪。”薑楠說道。
因為陳最的那句話,薑楠當時還認真地嗅了一下,但隻聞到空氣清洗劑的氣味。
“福爾馬林的氣味。”陳最回答,“劣質椰子香精的刺鼻味。”
“福爾馬林?”薑楠瞬間陷入沉思。
但她的嗅覺顯然分辨不出來掩藏在空氣清洗劑下的那股氣味。
身處其中的時候都嗅不出來,更彆說現在回憶了。
但這個詞語,還是讓薑楠有種不祥的預感。
“許教練用福爾馬林做什麼?”薑楠實在想不出來。
“防止屍體腐敗。”陳最緩緩說道,“並且沒有將屍體密封浸泡,導致氣味散發。”
薑楠“……”
“會不會是多想了?”
就像薑楠小時候就察覺到“父親的愛”是偽造出來的,但她依舊自欺欺人一樣。
此時此刻,她也不由得自欺欺人。
“裝牛肉丸的塑料袋有被腐蝕的痕跡,但許小姐並沒有發現。”陳最又說了一句話。
薑楠立馬把牛肉丸裡麵的袋子拿出來,仔仔細細看了一圈。
果然。
有被腐蝕的痕跡。
薑楠的自欺欺人一下就變得不成立了。
薑楠沉默。
“她應該是把浸泡過福爾馬林的屍體放在了冰櫃裡,卻沒注意到裝牛肉丸的塑料袋觸碰到福爾馬林,迅速被腐蝕。她剛才也沒發現,顯然是更注意另外的事情——那具屍體。”陳最緩緩分析,怕她接受不了,說話時還有意無意地停頓。
薑楠“……”
她把東西放好,腦袋一下耷拉下去。
最後,薑楠小聲說道“屍體會是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嗎?”
監控裡和許諾有過衝突的人,隻剩下兩個還活著。
“不知道。”陳最實誠說道。
薑楠又沉默了幾分鐘,問道“要報警嗎?”
“這個問題的回答在你。”陳最看她一眼,就將視線收回,目視前方。
薑楠陷入糾結。
陳最緩緩開口“根據《律師法》第三十八條,律師應當保守在執業活動中知悉的國家秘密、商業秘密,不得泄露當事人的隱私。律師對在執業活動中知悉的委托人和其他人不願泄露的有關情況和信息,應當予以保密。”
“一般情況下,律師並沒有舉報當事人犯罪行為的法定義務。我們的職責是為當事人法律服務,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而不是充當公訴人或偵察人員的角色。”
和絕大部分的律師一樣,陳最能隨口說出相關的法律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