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梁父心尖酸澀,“連城。她與朝肅的關係,非她所願,眼下朝肅強硬,不願回頭,隻能從她下手。倘若她主動墮掉孩子,對朝肅必然是個不能接受的打擊,感情內部破裂,我們又在外部施加壓力,朝肅怨恨之下,就會回頭。”
梁母對商場公事不甚了解,輕易能被帶過去,可私事她精明敏銳,堪稱見微知著。更何況梁朝肅、連城都在她眼皮下長大,梁父也是幾十年枕邊人。
“朝肅要是怨恨就能回頭,你在梁氏不至於大動乾戈。”梁母望著梁父,“你清楚朝肅的性子,事到如今,你容不下連城了。”
梁父少見避開她目光,“念慈——”
梁母腹中肝腸擰攪,但也就如此了,她親手撫養連城長大,感情深厚不言而喻,可這四年親生女兒繞膝撒嬌,她空掉的血肉,有所填補。
誤會揭曉之時,她的確感到不忍。
可這一絲不忍,有那四年阻隔,已經比不上她的兒子,比不上梁氏繼承人的身份,犧牲的就隻能是連城。
“引產手術,對嗎?”終歸不是什麼光彩事,梁母也隱晦,“連城子宮先天畸形,引產有風險,發生什麼都不意外。”
梁父擠出一絲笑,“念慈,我一直隱瞞你,就是不想你背負壓力。”
門內聲音轉低,梁文菲耳朵貼在門上,留心又聽幾分鐘,梁父絮絮溫聲安慰梁母,再無其他。
她頭一次沒有驚乍,闖進去鬨個清楚明白,躡手躡腳離開,下樓,開車離開梁家。
南省最近天氣變幻莫測,一天下大雨,一天豔陽高照,氣溫波動也大,但總歸是冷的。
寒風灌入敞開的車窗,潮漉漉的。
梁文菲渾身的血液在花廳門外沸騰,又在冷風呼嘯中凝固,隻剩皮肉之上冷汗混著濕冷空氣,黏膩的一層罩子,悶堵得她快要窒息。
車速越來越快,仿佛慢一秒,就信念崩塌。
她回到梁家,哥哥是最先接受的,梁父梁母那時,對連城還有嗬護,察覺她對沈黎川一見鐘情,雖然不曾指責她,態度卻並不讚同。
是哥哥幫了她,藥是她下的,尾是哥哥掃的。他態度堅決要沈黎川負責,連城誤會整件事是他主導,他也不曾在意。
她就是從那兒,迅速融入梁家,母親莫名對連城淡下來,父親忙於公事,又對母親言聽計從,連城成了梁家多餘的人,卻從來趕不走。
梁文菲眼圈淤紅,喉嚨噎的難受,如今一切揭曉,哥哥對她偏袒,全是為了連城,分開她和沈黎川,得到她。
梁文菲從西城兜繞到市中心,她車在沈氏大樓前剛挺穩,呼嘯的警笛隨後而至。
沈黎川的工作秘書,正巧在大廳送客戶,看見這陣仗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小跑拉開梁文菲駕駛座車門,“您今天怎麼親自開車?太危險了。”又看身後紅藍爆燈的警車,“可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梁文菲下車,麵色慘淡,卻風雨欲來,未看身後交警一眼,“沈黎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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