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遲瞥了眼她嘴角的血漬,冷嘲,“為了將這出戲做足,你當真下血本,看來本侯今天不該舍下公務來。”
男子走的決絕,未曾看身後女子一眼。
覃煙著急要個答案,卻不料才下了軟榻,氣急攻心吐出一口黑血,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浮煙院亂糟糟的,眾人哭聲陣陣。
大夫來了七八個,就連太醫都驚動了。
覃煙明白,她要死了。
“夫人嗚嗚,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嚇死奴婢了!”
覃煙始終看著門口方向,她病的這麼重,府中人不可能沒有通知穆景遲。
他沒來,已經表明了態度。
她隻是不明白,夫妻十三載,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一個人做到如此絕情地步。
她隻是想讓他休了她。
難道就因為她曾傷過他的心肝林婉寧?
可那不是她做的。
覃煙想到半年前,林婉寧入府,她溫柔嫻淑又較弱,和自己不是顯然不是一路人,二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那個冬日路過湖中小亭,她來了雅致想賞雪,便囑曉玉扶著她去,沒想會遇到林婉寧。
她的婢女諸多挑釁,她一一還回去,對方最終忍無可忍推了她一把,卻被她用巧勁反推回去。
這一幕恰巧被趕來的穆景遲看見,他低吼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下一秒,林婉寧在冬日裡落入距離兩米遠的冰冷湖水中。
冰被擊碎,水花四濺。
穆景遲跳入冰水中將人撈了上來,從那以後再也沒踏入浮煙院一步。
從前種種清晰湧來,覃煙妄圖想起一些二人曾經的恩愛時光。
是有過的。
可那些日子裡的故事呢?她記不清了。
浮煙院如同一座冷宮,快速吸收了她的生氣,直到如今年僅二十七歲,就將她的生命蠶食個乾淨。
覃煙是死在黑夜裡的。
她始終望著門口方向,胸腔的疼痛越發猛烈,像中了毒油儘燈枯一般。
十五歲她等來了自己的救世英雄,二十七歲卻沒等來她隻差一天就能過的生日。
若是能再來,她再也不要認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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