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宮中並不乏有才學的嬪妃,譬如惠嬪,不過是惠嬪對皇上並不熱情,無意爭寵罷了。
安陵容雖不至於失寵,但到底大不如前,她也曾拿此事試探過皇後,皇後隻說讓她安分守己便可。
她不知原本對她頗為看好的皇後忽然轉變了態度,但著實心中驚慌起來。
她在宮中人緣不好,家世又無所依靠,所能依靠的隻有皇後的提攜,帝王的恩寵,但到了如今的局麵,她亦隻能安分守己,小心討好著皇後。
也曾遠遠瞧見過敬妃帶著六阿哥,惠嬪帶著靜和公主,黃昏時一道出來走動消夏。
那般其樂融融的場景,眉姐姐身上由內而外透出的溫和與幸福,六阿哥吐字不清地逗著搖籃裡的靜和公主,敬妃笑意盈盈地在一旁望著六阿哥,打著扇。
她嫉妒,嫉妒地發狂。
但她並未覺得自己走錯了路,她隻覺著上天不公,世人不公。
她平日裡與誰都不甚親近,祺貴人瞧不上她,瑞貴人二人素有舊怨,那晏貴人更是毫不掩飾地對她嗤之以鼻。
沈眉莊與敬妃當真在私下裡查探淳貴人小產一事,但每次查到那位點心師傅和杖斃的小宮女,便沒了下文,二人深知要查明此事實屬不易。
在這期間,機緣巧合下,倒是讓沈眉莊查到了另外一件事,當日莞嬪的父親下了大獄,在獄中感染鼠疫,那些老鼠,竟是安陵容找人放進去的。
沈眉莊早知安陵容惡毒,竟不知她惡毒至此。
如今嬛兒不在宮中,她遇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九月底,聖駕回鑾,眾人回了紫禁城。
這一日,夏冬春突然收到了消息,哥哥夏威的次子,夏騰雲在校場操練時,與人爭執,受了傷,傷勢頗為嚴重。
夏冬春心急如焚,卻也無法插手此事,隻得靜等夏淩雲的消息。
禍不單行,沒幾日,又查出包衣驍騎參領夏威,手下失職,當值期間飲酒,導致一批官奴出逃。
這批官奴中俱是當日敦親王,年羹堯家中罰沒的家生奴才。
皇上得知後大怒,雖是夏威及時追捕回了官奴,但到底被治了個失職之罪,被罷免了職位,賦閒在家。
而不久之後,夏冬春也得知,此次與他爭執之人,乃是烏拉那拉氏家族分支的幾個庶子,均不同程度地受了傷,而夏騰雲的傷勢尤為嚴重。
夏冬春請去的太醫稟報夏騰雲的傷勢時,更是搖頭歎氣,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此次若是不能好生將養,隻怕會落下不良於行的毛病。
而這個當口,夏威亦因過賦閒在家,夏冬春心知此次之事並非巧合,便看那與夏騰雲爭執之人的身份便知。
烏拉那拉氏,終究是出了國母的家族,勢力之大,非是她夏家可以抗衡的。
夏冬春痛心疾首,心知此次無妄之災,皆是因她而起,她本也打算,過了今年,便讓哥哥夏威病一場,辭了官職,急流勇退,把前途都留給夏家的三個公子,可沒想到,竟有人如此沉不住氣。
夏威的逃奴一案,早已移交了大理寺,此次事態嚴重,雖不是因他而起,但到底夏威失察失職,約束手下不力。夏威隻是革職,那幾名當值的手下已然是下了大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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