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也留了他一條命?”敬妃驚訝。
“女兒懷了龍胎,自然要保下他的性命。可憐當時嬛兒因此事小產,仍未攔住皇上處置甄家的決心,如今倒好,一個祺貴人,皇上便心軟了。”沈眉莊冷聲道。
“姐姐當知,‘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夏冬春溫聲開口。
“那便要置人於萬劫不複之地嗎?還是要‘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這樣的愛意,要它又有何用?”
敬妃忙讓她低聲些,柔聲寬慰道,“左右這次終是扳倒了祺貴人的母族,也折了皇後的爪牙,隻是甄遠道一家,仍未正名,終究是差強人意。”
“姐姐不妨再等等,事緩則圓。你也許久未見莞嬪了,不若尋個機會,再去一趟甘露寺?”夏冬春如是說道,她始終覺得,皇上對甄家的態度已有所鬆動。
“唉,我亦是焦急想見嬛兒,”沈眉莊歎氣,“如今正在想法子,隻是出宮並非易事。”
“今年以來,太後的身子似是恢複的不錯?”夏冬春沉吟道。
“有你的神藥當時吃了數月,太後便身子逐漸硬朗,今年剛入冬時,溫太醫便又讓太後減量吃了一陣,如今冬日已過半,太後連風寒也未曾染過。”沈眉莊說道。
“既如此,姐姐不如尋個日子,去甘露寺還願?”夏冬春笑道。
“這倒也是個法子。”敬妃接話道。
進了冬月,便紛紛揚揚下了場大雪。
不知皇後使了什麼法子,皇上最近又開始寵幸起了謹嬪,太後雖有不悅,但聽聞謹嬪最近安分許多,倒也並未多說什麼。
大雪下了幾日,終是停了。
因著雪地難行,皇後這幾日便免了各宮的請安。
祺貴人如今有孕近兩個月,開始有了些反應。
太後與皇後都常賜東西過來,皇上也常到儲秀宮看望她。
但祺貴人安分許久,性子卻是沒變的,如此一來,便有些恃寵生嬌。
幾次因著皇上忙於朝政沒有及時到儲秀宮,便鬨起來,惹得皇上不快。
更大膽些,竟是覺著自個兒如今受寵,又身懷龍胎,便提出請求皇上看在她有孕的麵上,讓她的父親免於流放,回京居住。
皇上大怒,斥她不知天高地厚,恃寵生嬌,竟妄想借皇嗣乾預朝政,實在不可理喻。
對於嬪妃來說,這般訓斥已是極重的罪名。
皇上怒斥了祺貴人,便拂袖而去。
隨後便下了令,命她在儲秀宮靜養,等閒不必外出。
皇後為此十分氣惱,簡直恨鐵不成鋼,便又派了陳嬤嬤前去訓斥。
如此一來,被皇上申斥冷落的祺貴人,本就心情鬱鬱,又被罰了禁足不說,還遭了皇後的訓斥,竟是動了胎氣。
這下便不得不臥床休息,皇上並未作何反應,隻是命人送了些補品來。
倒是雲常在,常到祺貴人處陪她說話。開解於她,二人如今已是越發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