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真是苦了你了!!”
陳叔一聲呼喊如同平地起驚雷,驚得李鎬玉厲淵慌了一下,迎著兩人詫異的目光,陳叔對鎬玉麵露同情,在鎬玉不明所以的注視下,和他同仇敵愾地譴責厲淵
“少爺,菜就多喝蛇酒,不要在這裡為難少夫人。
你知道少夫人昨晚徹夜難眠,都在為誰煉藥嗎!”
厲淵被陳叔虎得一愣,他想了一下昨晚的經曆,語氣試探道
“那也不能是我啊!”
“呼——”見厲淵這樣沒心沒肺、不識好歹的表現,陳叔深吸一口氣,急的臉都紅了,
“少爺,都怪你自己晚上唯唯諾諾,現在白天還不知道心疼少夫人,到時候少夫人和人跑了,你可彆後悔!”
注意到陳叔是真急了,厲淵不敢再刺激陳叔,他擰著劍眉,手指不敢置信指著自己,著重點很奇怪
“我不心疼鎬玉?”
“本來就是,我都注意到了,昨晚少夫人急忙跑出臥室,你在房間中懊悔長歎,一整夜少夫人都在煉製好孕丹,剛剛還見你來揮淚自責道歉,少夫人不得不苦惱著被迫接受……
這樁樁件件哪樣事情冤枉了你!”
厲淵隻感覺眼前訓斥他的陳叔如同占據了大義,身形變得無限大,他咽了一口唾沫,弱弱解釋道
“陳叔,有沒有一種可能,鎬玉煉製的好孕丸是用來送人的!”
“鎬玉,你說句話啊!”
迎著陳叔問訊的目光,李鎬玉急忙揮手
“對的陳叔,你誤會阿淵了……”
陳叔怒其不爭地瞪了鎬玉一眼,放下手中的碟子,轉身離開,有的話說不出來。
‘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李鎬玉和厲淵對視一眼,心跳有些急促的同時,也帶著習以為常。
“陳叔又誤會了。”
厲淵突然又帶著點慶幸,
“是呢,幸好何嬸不在,不然一個敢說一個敢信,我們的風評真的很難再扭轉過來了。”
聽見這話,李鎬玉眼含深意的目光在厲淵的人中停留片刻,嘴角攜笑
“不是我的,唯獨是阿淵你哦。”
厲淵一惱,恨恨瞪了李鎬玉一眼,回憶學習進度極快的聖賢書,口中無聲喃喃‘總有你哭的時候’。
李鎬玉神識一動,蹙眉狐疑
“你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
“沒有!”
陳叔走到前廳,以前他在清河鎮還有個一起八卦的何嬸,現在到了江都卻是一肚子牢騷沒地方發泄。
目光正好撞上腿腳有些虛浮,但滿臉喜色的譚老板。
“老陳啊,在這裡煩惱什麼呢?”
陳叔搖搖頭,
“沒什麼,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譚老板你說啊,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常常心有餘而力不足,以至於晚上數次逼得他夫郎出走,這些事我們身為長輩好不好插手處理?”
譚老板眼睛瞪得老大,他咽了一口氣,心裡尋思‘真瞧不出厲書生大樹掛辣椒,中看不中用的啊’,嘴上卻安慰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陳你就是操心太多了。
話又說回來,蛇酒乃至好孕丸都不頂用嗎?
我的一個朋友用著效果很好啊……”
“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這些他都試過了,他夫郎甚至都已經在研發新藥了。”
老譚眼中帶著恍然,終於明白厲氏藥鋪這暢銷的藥物是什麼來頭了,不愧是‘少爺用了都說好’。
他抿抿唇,和老陳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阿嚏。”
厲淵揉揉鼻子,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議論他。
用過早膳之後,李鎬玉攔下忙前忙後的陳叔
“陳叔,今晚周宇軒和劉縣丞的千金大婚,我們一起吃喜酒去。”
陳叔放下手中的藥材,眼中帶著驚訝
“這是喜事啊,不過我去會不會太打擾人家。”
“沒事的陳叔,人家特意交代了帶你一起去呢。”
陳叔笑著撓撓頭,覺得周宇軒真是有心了,
“那行啊,賀禮這一塊,少夫人你說我應該準備什麼?”
“我已經備好了,不過光送一枚丹藥也確實不夠豐富。
這樣吧,麻煩陳叔去錢姐店裡看看,挑一對好點的同心佩,晚上一起作為賀禮送給新人。”
陳叔應下,手腳麻利去辦了。
婚禮舉辦的地方是江都周宇軒買下的宅子,因為大乾普遍認為男陽女陰,太陽落山之後正是陰盛陽衰的時刻,黃昏時刻把新娘迎進門,符合自然規律。
若是劉小蝶處在餘明縣老家,一日的休沐時間接親勉強也足夠,但未免太趕,為了遷就周宇軒,劉縣丞一家子就呆在劉縣丞昔年求學的時候買下的宅子。
算算時間,厲淵和李鎬玉作為周宇軒的好友,前去赴宴的時間自然不會掐的太死。
下午,李鎬玉出門之前特意取來艾草熏了熏身上的衣裳,見到身上的丹香被掩下,才關了店麵,讓黑龍馬拉車前往城東的宅子。
李鎬玉三人下車,隻見天還未黑,周宇軒的宅子已經掛上了兩盞明亮的紅燈籠,煙霞般鮮亮的紅色照著宅子一片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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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門口鋪滿了紅色地毯,披上了紅妝。
早已有不少赴宴的人到了,有從餘明縣帶來的下人在處理馬車停放的問題。
陳叔把龍馬交給下人,看了一眼張燈結彩,頗為熱鬨的宅子,眼中滿是感慨
“不愧是縣丞之女,銀章捕快的弟弟,真是好大的排場!”
李鎬玉聞言輕笑一聲,他眼中帶著微光“陳叔,我們不也是好大排場的一份子嗎?”
說著,李鎬玉和厲淵並肩走向宅子門口,本來兩人還準備出示請帖,卻見是熟悉的麵孔丁聰在看門。
他看見三人,笑了一下
“原來是李藥師和厲書生,快裡麵請。”
李鎬玉見丁聰帶自己三人穿過外邊的幾桌,他詢問道
“周兄呢,都在江都迎娶小蝶得勝歸來應該也是快的吧?”
丁聰帶三人在靠前的第二桌落座,估摸了一下時間。
“小的也不大清楚,不過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回來了!”
丁聰把兩人送到位置上坐下也沒有再久留,而是回到了宅前繼續迎賓。
李鎬玉落座的時候,這一桌子還空無一人,三人屁股還沒坐熱,一道帶著些熟稔的聲音傳來。
“鎬玉,厲書生。”
李鎬玉驚喜回頭,就看見是一名身著黑色長袍,頭戴玉冠,麵容淩厲的挺拔男子,領著一名身穿金邊玄袍,麵容矜貴俊美,嘴角攜著若有若無笑意的男子,以及一名下人打扮的漢子往這邊走。
“周大哥!”
李藥師衝著他揮揮手,目光自然落在麵容矜貴的男人身上。
“這位是?”
先是輕笑了一下回應鎬玉的招呼,周宇昂瞥了嘴角帶著淡淡笑容的男子一眼,眼中有些無奈。
“這位是宥還公子,鎬玉你喚他一聲還公子便好。”
“還公子。”
介紹完宥還,周宇昂衝著宥還點點頭,
“這位是李鎬玉,年紀輕輕便是藥師,邊上那位是他的夫君厲淵,今年院試的案首。”
不知為何,之前雖然一直帶著恬淡輕笑的男人,看似平和好相處,卻在聽見兩人的關係之後,身上的疏離意味如春風化雪般散去。
還公子目光從李鎬玉和厲淵身上遊離過,友善地主動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