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這是浪人還是固安那些假扮的水寇?”
“浪人。”羅定手握成拳,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糧食下官已經準備好了,大人您看?”
“不給,就如長望所說,練兵。”祝茂年背著雙手,雖是文官,身板也不似武官那般壯實,氣勢卻半分不落。
羅定自是同意,可同時他又擔心,“若是他們沒占著便宜回頭和水寇聯合……”
“這一仗在所難免,但也要講究方式。”祝茂年看向女兒,“長樂,你藏著點拙,彆興奮勁上來了打個痛快,彆讓他們注意上你,隻要你不露頭,讓他們知曉現在的雲北有了新的變化。”
“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來此不是秘密,即便一開始是現在也不是了,固安的有心人也該知曉了。”祝茂年看著船更近了,“若是本官來了此地仍然要糧給糧,想怎麼欺辱就怎麼欺辱,他們才會坐立不安,對本官有些了解便知本官不好欺,既來了此地不再給糧最是正常不過,之後就看固安怎麼做了,咱們以靜製動,守株待兔。”
羅定恍然,旋即想到更多,祝大人這麼說,是不是朝中也有人被買通了?
他不敢問,也不想知道那些,他在雲北的年頭太久,實際也被鎖在了這片天地裡,不知外邊如今是何等模樣,偶爾他也覺得可悲,也想過值不值,可他從出生就注定了沒有得選擇。
“羅大人無需傷懷,事情總有結束之時。”祝茂年拍拍他的肩膀,他打心底裡佩服羅定,能堅持一件事且做到這個地步,實屬難得。
羅定躬身一禮,不知道說什麼,也無需說。
祝長望此時才說話,“胡大人,麻煩您給件守衛的衣裳給長樂,紅衣太顯眼了,她一動就會被注意到。”
這個好辦,胡令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有人扒了自己的遞過來。
胡令接過來往祝長樂麵前遞,突然想起她的身份這手就又收回去了。
“哎哎,叔父,給我呀!”
胡令立刻請罪,“大人恕罪,下官糊塗,實在是沒想那麼多,下官這就讓人去拿新的。”
祝茂年自然在意女兒的名聲,可還不等他怎麼說呢,那邊祝長樂就跳過來從胡令手裡搶走了,“都給我了怎麼還能收回去。”
往身上一披,祝長樂的紅衣袖和下擺仍露在外邊。
“不行,起不到作用。”祝長寧乘機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遞給幺妹,“穿二哥的。”
祝長樂半點不客氣的往外衣上套,不錯,紅衣裳都遮裡邊了,就是下擺稍微長了點,她抽出劍笑眯眯的抬頭看向二哥。
祝長寧還能怎麼樣,在父親麵前瞪她都得藏著點,“隨你。”
“嘿嘿,二哥最好了。”
“你的最好兩字最不值錢。”話雖如此,祝長寧仍是笑了,家人裡他得這個評價的時候是最少的。
祝茂年摸了摸胡子,神情頗為滿意,長寧這些日子曬黑了多少就長進了多少,進步之大是他沒想到的,果然還是長樂的招兒對他最管用。什麼事兒反正就扔給你了,你管不管呢?反正她是不管的,長寧有責任心,最後都會管了去,若真能在這些事上操練出來,以後長寧能做能吏,於祝家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事。
“快靠岸了。”胡令提醒幾位大人。
祝茂年心跳加快,文官不要說戰事,武場都無需去,眼下的場麵對他來說已經很有挑戰了。
暗暗深吸一口氣,他吩咐道:“胡大人,交給你了,讓大家放開了好好練手,這些人怕是已經被羅大人養得半廢了,武力值比不得水寇,長樂,你掩護好,儘量減少傷亡。”
胡令領命而去。
祝茂年怕女兒下手太重,不放心的交待道:“不要一次把人打疼了,給他們登岸的希望但是又讓他們上不來便好,懂爹爹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