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總聽李旭說這位小季是他請來幫忙賭石的，有點奇怪。在以往的交往中，熊總知道李旭的賭石水平還不錯，以前都是李旭親自挑選料子的，這一次他居然請人幫忙賭石了，隻是這位小季實在太年輕了一點，讓人有點不放心的感覺。不過李老板既然說了小季是他請來賭石的，熊總相信小季應該是有點能耐的。
“熊總，怎麼解石看好了嗎？”李旭又問。
“就是有點猶豫，還有一點拿不準，不行的話我就把原石帶回公司慢慢看。”熊總說。
“要不，讓小季幫看看？”李旭說。
熊總看看小季，見小季沒有推辭；又看看李旭，李旭是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楊凱忽然說“熊總，就讓小季看看吧！”
熊總心中一動，停了一下，點點頭，對季正陽說“小季，你幫看看吧。”
解石店院子裡四下散開的人們見一個年輕人走到了那個黃皮莫西沙跟前蹲下來查看原石，又聚攏過來，專心地圍觀。
季正陽見到了香玉堂的熊總，心裡有一點小激動，也有很多的小問題想問問對方，但他此時克製住了好奇心，認真地查看起眼前的莫西沙。
“李老板，這個小季幫你賭石有多長時間了？”熊總問。
“我認識小季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聽說他是從今年初才開始賭石的，他在我的福鑫翡翠賭石，還沒有切垮過呢。”
熊總聽了心裡一振。眼前這個小季壓燈查看原石的手法在其他人看來沒有什麼特彆的，但是熊總覺得他的壓燈手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想起了一個許久不見的發小，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二人在多年以前創立了香玉堂。
熊總一直認為他那個發小壓燈查看原石是一種裝模作樣，他壓燈原石與彆人不同，並非是通過壓燈來窺測原石內部的秘密，而是用壓燈手法來掩蓋著什麼，有點作秀給彆人看的意思。熊總猜測，他那個發小判定原石種水根本不需要壓燈查看原石，具體那個家夥是憑什麼來準確判定原石的玉肉種水的隻有他本人知道。而眼前這個小季壓燈原石的手法給他一種和自己那個發小十分相似的感覺。
無獨有偶，除了熊總，站在一旁的楊凱也覺得眼前這個小季的壓燈手法很像以前的莫哥。以前楊凱經常和莫哥一起賭石，對他的壓燈手法再熟悉不過了。
“熊總，你有沒有覺得小季的壓燈手法很像一個人？”楊凱靠近熊總小聲的問。
熊總沒有出聲，示意楊凱靜靜的觀看。
實際情況確實如熊總猜想的那樣。一般人壓燈原石，左探右探，恨不得兩個眼睛珠都鑽進原石裡去；而季正陽壓燈原石，有點漫不經心，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浮光掠影”。當然他也會在一些部位停頓下來，臉上也會出現探尋的表情，但是整個的壓燈過程，有點像是故意拖延時間的感覺。季正陽的這些異常之處，熊總看得懂，楊凱看得出，而彆人看不明白。
季正陽足足查看了這個原石10分鐘之久，才直起身子來。
“熊總，我覺得這個莫西沙可以放一片看看，就從莫西沙的左半邊放一片，寬度保證足夠手鐲的厚度就行。”季正陽一邊說，左手一邊比劃著。
季正陽的建議讓熊總、楊凱和李旭都感到意外，因為莫西沙露出綠色玉肉的部分是在右半邊四分之一處，而季正陽的建議則是從左半邊切一刀。
“小季，你也看到了莫西沙露出綠色玉肉的部分是在右半邊，我們現在要賭的是右半邊的色有沒有進去。另外，左半邊壓燈光透度並不好，根本沒法判斷原石左半邊內部玉肉的情況。”熊總說道。
“熊總，我覺得莫西沙右半邊的色大概率沒有進，要是從右邊放片，這個原石內部大概率要露白。我有理由相信左半邊是有色的。”季正陽對香玉堂的人很有好感，再加上李旭出麵讓他幫忙，他就沒有藏著掖著。
“你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依據呀，是我的直覺吧。”
“直覺”！熊總和楊凱又一次愣住了。
小季說的這句話與熊總發小說過的真是如出一轍。一個原石裡麵種水什麼情況，色什麼情況，他都能說得一清二楚，解石以後也都能對得上；但是問他是怎麼判斷的，他就給你打哈哈。那個神人的預判準確率無限接近100，所以也就沒有人追究他打哈哈的事了。
是呀，誰還沒有點秘密，特彆是有能力的人，不是嗎？
如果換作彆人對熊總說這句話，他是根本不屑一顧的，但是季正陽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像那個發小了，他因此需要認真考慮起季正陽的建議。
“行吧小季，就按你說的來。楊凱，把筆給我。”
楊凱把筆遞給熊總，覺得就這樣接受小季的建議有點草率，但似乎又能夠接受，他想說點什麼，終於什麼都不再說。
接過楊凱遞來的筆，熊總在季正陽比劃的位置上劃好了切線，然後三人合力將原石抱進了油切機固定好，檢查確認無誤，熊總關閉了油切機的蓋子，按下了啟動按鈕。
圍觀的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莫西沙劃線的位置讓大家不理解，但是原石不是他們的，多嘴也是白說，因此都不想走了，要等著看看解石的結果。
“李老板今天也要解石？”熊總問。
“是呀，有三個原石要解石。”
“方便看一下嗎？”
“當然。”
楊凱打開李旭推車上的黑色塑料袋，露出三個原石，是4公斤莫灣基，6公斤莫灣基和一個8公斤木那。熊總全部查看了一遍，感覺上都是比較一般的原石，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這三個原石也是小季挑選的？”熊總問
“是呀。”季正陽回答。
“你打算如何解石呢？”
“這三個原石種水很穩定，直接放片去皮就可以了。”季正陽的回答非常肯定。
因為這三個原石是李旭的抽樣檢查，所以季正陽的建議是為了讓李旭放心，但是在熊總和楊凱看來這個決定有點匪夷所思了。不管是誰賭石，嚴謹一點的先開窗，奔放一點的放一片看看，還真沒有遇到一來就要求原石放片、去皮解成明料的。
“既然小季有把握，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李旭倒是豁達，或者說他完全相信了季正陽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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