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瘸一拐著急忙慌的往家趕,連腳上的傷也顧不上疼了。
顧文才哼著小調,慢吞吞的跟在他娘的身後,心裡也不知在美滋滋的想些什麼,竟然不急著回去看他的小嬌娘。
剛一進了院子,胡絹子便看見蕊兒正拎著一隻殺好的雞要進灶屋。
一時間她隻覺得天旋地轉,七竅生煙。
好啊!她在縣城吃儘了苦頭,傷著腳還給一群大老爺們燒火做飯。
這小娘皮倒是在家裡享著清福,吃香的喝辣的,連她後院裡養著的雞都敢殺了。
真是誰給她的熊心豹子膽!
沒人給她撐腰,這小娘皮是哪兒來的底氣,居然敢吃她養的雞。
她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去,一把奪過蕊兒手中的雞往地上一扔,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好哇!趁著老娘不在家,你真是好大的狗膽啊,竟然還敢偷偷殺雞吃!
我讓你偷吃!讓你偷吃!”
胡絹子一麵說著,一麵狠狠地揪著蕊兒的頭發,左右開弓扇著她的耳光。
蕊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臉上便挨了好幾下,嬌嫩的臉龐瞬間便被打得通紅。
幾個掌印清晰的印在臉上,沒一會兒便腫了起來。
她被揪著頭發也沒法跑,隻做了短時間農活的她,力氣更是沒有胡絹子的大。
“娘!我沒有……我不是要偷吃。”她隻能一麵不住的反駁著,一麵伸手護住自己的臉頰。
“還說沒有偷吃?我剛才從你手裡搶走的是什麼?
你還真是糞坑裡頭插棍子,真能給老娘狡辯啊!”
胡絹子心疼的看著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雞,直氣不打一處來。
虧得她辛辛苦苦省吃儉用的,結果卻娶了這麼個敗家娘們進門。
見實在爭不過,蕊兒難過委屈地嗚嗚直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鬨什麼呢?”
顧友長剛殺完了雞,在後院洗個手的功夫,便聽到前院鬨騰得厲害。
一聽是他那老婆子回來了,不由得一臉的不悅。
這是在縣城裡玩兒夠本了,終於舍得回這個家了?
“當家的……”一見到自家男人,胡絹子倒還委屈上了。
回想起自己在縣城第一晚受的那些罪,腳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哎喲!老婆子,你這是怎麼了?還哭上了呢?”
顧友長也沒想到自家老伴一把年紀了,還能當著小輩的麵哭鼻子。
雖然那一臉的褶子毫無美感可言,尤其是跟同樣梨花帶雨的蕊兒站在一起時,那更是像東施效顰一般的可笑。
可他卻是個精的……這種時候,他要敢笑出聲,那可就真是要鬨個沒完了。
演嘛!誰還不會了?
他急忙關切的上前去,一把扶住了胡絹子。
“出什麼事了?這幾天你在縣裡受委屈啦?”隻短短幾句話,胡絹子的眼淚便掉得更凶了。
“當家的……我在縣城可是遭了大罪呢!”
胡絹子一邊哭,一邊將在縣城裡遭遇的那些破事說了一遍,其間還不嫌惡心的擤了一把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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