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服侍老太太每天笑一笑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哪裡要郡主來賞我呢?這也不算什麼功勞。”她將料子推給了畫書,畫書便和聲說道,“彆與我推推辭辭的了。不過是兩匹料子,在咱們國公府裡算什麼?彆人也是有的,若是隻有你不要,難免叫旁人見了心裡也不舒坦。隻是這料子是我單獨挑了花色給你,因此才背著人拿給你。”她見雲舒溫柔和順,想到了如今院子裡的那個珍珠,不由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
真是沒想到,眼前這小丫鬟比那珍珠還有幾分清明。
雲舒這才收了。
她垂眸看了看手裡的這兩匹花色鮮嫩嬌俏,顯然是小女孩兒喜歡的漂亮的綢緞,這才對畫書輕聲說道,“那姐姐替我謝郡主的賞。”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再三不要,難免叫合鄉郡主心裡不痛快。隻是這事兒卻還是往琥珀的麵前報備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收了合鄉郡主手中的賞賜有些不安,琥珀卻並不覺得如何,平淡地說道,“給你就收著。左右不過是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
“我明白。”雲舒緩緩地說道。
見琥珀的意思,合鄉郡主這並不是隻賞了自己一個。
不過私底下賞了,雲舒想了想就明白了幾分。
合鄉郡主出身王府,嫁妝無數,出嫁的那一日十裡紅妝顯赫無比,這份私產不說唐國公夫人,就是府中二夫人胡氏恐怕就是比不上的。她誠心孝敬老太太,可若是大張旗鼓地賞賜老太太院子裡的丫鬟討老太太的開心,那豈不是叫二夫人為難?二夫人若是私房不夠豐厚,必然不及她豪爽,那到時候在老太太麵前豈不是孝心被比下去了?就算是二夫人咬牙堅持住了,也賞賜老太太院子裡服侍的人,可是這樣形成了攀比之風,那妯娌之間的關係就不要相處了。
因此合鄉郡主才私底下叫人給了這幾個丫鬟。
雲舒想明白這些,這才心安理得。
她雖然沒有在老太太的麵前說合鄉郡主賞了自己,可是老太太卻似乎知道,最近的心情反倒不錯。
畢竟被兒媳婦兒看重,且兒媳又是懂事的,總是比較省心。
不過雖然雲舒沒有對老太太說,可是卻還是裁了些這新鮮的料子做了幾個荷包汗巾還有帕子,這幾樣新鮮,老太太瞧著心裡也覺得有趣,又分給翠柳兩個荷包,這一天雲舒正在屋兒裡歇著喝茶,就聽見外頭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她走出去一看,且見是小丫鬟們的大屋那兒正圍了幾個人,因也是在大屋裡住過的,因此她就好奇地走過去,卻見是鶯兒正得意洋洋地收拾箱籠。
她到底是之前在小丫鬟們之中掐尖兒的人,此刻正把一把把的銅錢往箱籠裡收拾,雲舒還看見幾塊兒十分好看的料子。
一旁,鶯兒的姐姐翡翠正靠在門邊,見了雲舒,頓時翻了一個白眼兒。
雲舒也不理她,見鶯兒正收拾好了那些箱子還有一些簡單的胭脂水粉,便拉了拉一旁的翠柳低聲問道,“她真的要去三房服侍?”若去了三房,那合鄉郡主那兒必定得有計較。打從合鄉郡主賞了雲舒料子卻並不張揚,雲舒就知道這位看起來明豔爽朗的郡主不是吃素的,不是一味的有勇無謀,於人情往來都十分看得開的。若是鶯兒去給珍珠當小丫鬟,那日後在這三房裡怕還不及在老太太麵前體麵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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