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昊陽無路可退。
他低笑一聲:“方市長,有什麼可聊的?”
方如重卻是輕描淡寫地說:“就聊聊家常吧,宋副省長在省裡是一位好領導,他務實,勤政,做工作一直都是實事求是。”
“前段時間,我們市委召開常委會,會上孫書記說,要學習宋副省長的工作態度。”
宋昊陽默默聽著,沒有說話。
方如重隻字不提方浩渺的事情。
他繼續說:“上一次見宋副省長,他意氣風發,還說要下去調研,回來向省政府提交一份報告,前期目標是改善民生,為廣大人民群眾謀福利。”
宋昊陽臉色沉下去。
方如重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狠狠打他的臉,也是在打他父親的臉。
這麼一位勤政愛民的副省長卻培養出宋昊陽這樣的兒子,簡直是不可思議。
正所以子不教父之過,不也是在打宋副省長的臉嗎?
宋昊陽低聲道:“彆說了,說正事!”
方如重一笑:“我說的就是正事。”
隨後,他繼續說:“宋副省長有極大的希望再進一步,這是眾望所歸。”
“可事情往往又充滿變數,非個人或者幾個人所能決定。”
“小宋啊,你覺得呢?”
宋昊陽卻是一聲冷笑。
這方如重一字不提方浩渺,但卻句句不離方浩渺。
他挾持了方如重的兒子,而今方如重卻吹捧他的父親,多麼強烈的反差啊。
自詡深諳權謀之道的宋昊陽自然聽得出這些話的弦外之音。
他瞧著方如重,回答說:“方市長,我父親這次算是栽了,的確,怪我,我心急了。”
“不過我想說的是,方市長,乾坤未定,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宋昊陽的話充滿火藥味,若是尋常人,此刻早就炸了。
但這是方如重。
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他的穩重無人可及。
他並不被宋昊陽的情緒所左右,而是讓吳騰拿出那封信與照片來,他將信與照片放在宋昊陽麵前:“你拿回去吧,物歸原主。”
這一刻,宋昊陽懵了。
他還以為方如重是虛情假意,卻沒想到方如重竟然把勒索信與照片交還回來。
這意思很明顯,方如重不計較這件事。
宋昊陽不敢相信。
然而方如重很確定的點頭:“小宋,朋友間鬨著玩的事兒不宜過度,我家那小子離家幾天了,也不見蹤影,他回去後,我定然好好教訓他。”
這句話,再次表明方如重的態度。
身後的吳騰與左開宇也驚住了,為什麼方如重要化解這件事,在如今明明掌握主動的情況下選擇與對方和解,這是什麼操作?
吳騰不明白,左開宇也不明白。
方如重怕宋副省長?
這不可能啊。
那是為什麼?
方如重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無需向其他人解釋,直接起身,說:“小宋啊,今天來就是和你見一麵,見了麵,事情也就結束了,大晚上的,我回去睡覺了。”
“晚安,祝你有一個好夢。”
說完,方如重轉身離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吳騰與左開宇跟上。
在三人離去後,包廂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一旁的佟軍與於青風完完全全的僵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之後,佟軍才問:“他,他什麼意思,不救他兒子方浩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