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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試一般在二月中旬舉辦,過了元宵節,許地主比誰都著急,日日派人去縣衙看有沒有張榜貼告示。
不止許家如此。
何家主知道自家兒子要參加縣試,生意也不談了,每天在家守著兒子,給窮人施粥舍藥,為何順祈福。
給寺廟捐香油錢是不成了,自從出了妙塵那件事後,丹陽縣內的佛道信仰一落千丈。
儘管楊娘子不承認雙方有私情,隻說是自己心中悲苦,才一時失態。
妙塵自那日之後從白天到黑夜,一直跪坐佛堂念經,不飲不食。
縣中人沒有搜到私下往來的信物,同寺的僧人也道妙塵日日誦經,侍佛至誠至尊,從未出寺晚歸,不然他也不會被縣中人如此推崇。
由此推斷,兩個人想乾什麼,也沒有那個偷情的時間。
且妙塵隻是掛單在丹陽,原是京城大寺的弟子,其師還是當朝高僧大德,礙於種種原因,他最終被京城來人接走了。
偷情一事不了了之。
但是啊,這大家心知肚明,你一個年輕俊美的和尚,被青春嬌柔的小少婦抱住哭訴,也不推開。
嘖嘖嘖,誰信沒私情誰就是村頭二傻。
這樣一來,由此及彼,佛門蒙上了一層綠色的光影,道士們也沒逃脫懷疑,有頭發的比沒頭發的更那什麼不是。
許玥暗中吐槽,不知道少了香火供奉的的和尚道士們有沒有在背地裡紮妙塵和楊娘子的小人兒。
一月二十七號,衙門終於張榜,本籍貫的學子可以報考縣試了。
就在這時,文信被一封信打回了神——他祖籍不是丹陽啊!
要考縣試隻能回老家,得知不能和師弟們一起考試,還要千裡迢迢去從未踏足的老家,文信有些悶悶不樂。
見此,許玥冷靜的提醒他
“文師兄,這還不好嗎,你不用和我們在江南考,在老家考中的可能性極大。”
所以,彆占了便宜還賣乖好不好,文信這操作,放在現代,就是學在內卷大省,考在全國三卷地區,笑都要笑死了。
“對,對啊。”文信才回過味來,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
心裡沒了抵觸,文信怕趕不上報名,連夜收拾了行李,從水路走了。
剩下許玥、何順、夏雨三人,找了縣裡有名望的稟生作保,一人要交五兩銀子作為保費,這也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除了名下可以免稅的田地,秀才們來錢的門路不多,其中每年歲考一等的稱為稟生,可以為學子作保,獲取銀錢。
夏雨囊中羞澀,輾轉了一夜,頂著兩個黑眼圈尋了許玥借錢。
“隻要八兩銀子嗎?”
“嗯,五兩交保費,剩餘三兩用來購置考具,棉衣和好一些的筆墨。”
夏雨很認真的將銀子用途說了清楚,一點磕巴都不打,顯然在心裡想的很清楚了。
他知道,冬季寒意透骨,貢院多年未修,顯然擋不住寒意,厚實的棉衣和襖子必不可少。
命隻有一條,要珍惜。
還有縣試是不提供筆墨紙硯的,必須自己攜帶,為了以防萬一,夏雨決定買好一點的帶上。
“好,我給你八兩銀子,不用利息。”許玥沒有大大咧咧說自己要包辦夏雨的支出——
這是在看輕夏雨。
同為馮師名下弟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許玥和夏雨是利益共同體,來日同朝為官,有這一層聯係,兩人必會互為援手。
夏雨也沒有因為許玥說“不要利息”而感到侮辱啊什麼的,同窗之間慷慨解囊是被提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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