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鐘後,少年才慢吞吞的從衛生間走出來。
身上不再是煙灰色運動褲+白t,莫森讓人給他準備的衣服是一套純黑色作訓服。搭配一雙質地極佳的軍靴。
少年穿在身上,單薄的身姿頎長纖瘦,卻格外乾練。
孟渡靈冷不丁看過來,瞬間移不開眼“嘖嘖……真心建議你以後千萬彆坐公交。”
霍時宴眼角一抽,淡淡的盯著她“你又在發什麼瘋?”
孟渡靈一臉憂愁的長籲短歎,看起來表情戲有點兒多。霍時宴抬腳就想走,冷不防聽到她意味深長的道“坐六站被186個人喜歡。”
少年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黑臉還是先反駁。
孟渡靈才不會給他腦筋急轉彎的機會。率先轉移話題“好大兒,我要吃菠蘿。”
霍時宴冷眸淡掃了眼床頭櫃上擺放精致的果盤,心底淡淡無語“你這兩天是不是沒有上體重秤,抱你感覺數值都升高了。”
孟渡靈張嘴接過他遞到嘴邊的菠蘿,對便宜好大兒口嫌體正直的表現慢吞吞的加以反駁“其實我本人很輕,體重之所以高了,那是因為我心事重重。”
霍時宴……
孟渡靈嘴巴炫個沒停,直到將果盤裡的菠蘿炫完,才笑眯眯的瞥了眼沉默寡言的好大兒“你怎麼不說話?”
“我為什麼不說話,你心裡沒點兒數嗎?”
霍時宴算是看明白了,對孟女士,就不能給好臉。但凡給點兒好臉,她就蹬鼻子上臉。
孟渡靈美眸幽幽的,眨呀眨……
連帶她眼尾的淚痣都是戲,霍時宴感覺自己又要被涮,已經來不及閃退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跟老一輩比起來,還真是年輕啊。”孟渡靈彎唇,笑的像個做了壞事的小狐狸。一雙美眸骨碌碌亂轉,俏皮又頑劣。
霍時宴心頭不由自主的再次升起了家長帶熊孩子的疲憊感。
“有點兒晚了,你睡吧,我陪床。”
身心俱疲,拒絕內耗。
孟渡靈懵了。
她抬眸看看窗戶,又看看牆上的掛鐘,最後視線落在四仰八叉在陪護床躺平的少年,不可置信“現在才晚上6點!”
少年忍住心底蔓延的笑意,語氣寡淡“住院一天,養肝護肝。”
孟渡靈徹底石化,盯著少年那副雷打不動的養生作息姿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校霸不都是熬夜打遊戲,在校吹牛逼,出門在外,小弟擁戴,酒水安排,蹦迪開麥嗎?”
霍時宴扶額,翻了個身,麵對孟女士,一臉無語“你確定你說的是校霸,不是二逼?”
“算了,睡覺也沒什麼不好。”孟渡靈癟癟嘴,突然意興闌珊了。
霍時宴……
霍時宴深吸一口氣。
翻身坐起,走到陪護椅上坐下,一言不發,開始給她拆繃帶。
“喂喂喂,雖然我不是你親媽,但咱也是過命的交情了,你不至於謀殺吧?”
“閉嘴!”少年真要被孟女士這張嘴氣瘋了,再好的涵養也崩的稀碎。
“你凶我!”
麵對突然不講道理的孟女士,少年一臉無奈“孟姐,麻煩把你大開的腦洞關上!”
孟渡靈撇嘴“你真的一點也不可愛。”
霍時宴不語,從床頭櫃抽屜裡拿出一盒棉簽來,專心為她手上受傷的地方塗抹藥膏。對她的話,少年心中無聲辯駁小孩子才要可愛,我長大了,隻要帥就完了。
看著孟女士手上血淋淋的傷口,他鴉羽般的長睫微顫,眼底溢滿了心疼。倏而眸底鬱色翻湧,想到某個人,他心底的戾氣就有些按捺不住。
病房內的燈光照在少年略顯淩亂不羈的發頂,為他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少了那骨子裡透出的疏離清冷,這才有了溫潤小少年的味道。
暗沉的黑色作訓服穿在他身上,絲毫不能掩蓋他清貴的少年氣。反而平添一抹鋒銳之感。
孟渡靈盯著他,眸色漸深。思緒不覺飄遠……
大抵是真的累了,看著看著,孟渡靈腦袋一歪竟就那麼睡了過去。
這時候,霍時宴才敢抬頭直麵她。
今天發生的種種在他心中複盤,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心中除了被偏愛的歡喜,亦有不安的忐忑。
以為會被孟女士訓斥。可自始至終,她隻字不提,還用無厘頭的玩笑轉移彼此的注意力。
少年心思通透,怎會不知她此舉意欲何為。
可正因如此,麵對她的包容,他才愈發無言麵對。
霍時宴抿了抿唇,默默為她的手腳上好藥重新纏上紗布。這才給她蓋上薄毯,將床放平整,調好空調溫度。一切妥當,少年安靜的返回陪護床,靜靜的守著。
次日天亮。
護士查房後。
莫森踢踏著軍靴,不冷不熱的推門走進來。將手裡的一大堆早點放在餐桌上“臭小子,吃飯!”
霍時宴默不作聲的將孟女士剛吐完漱口水的垃圾桶拿去衛生間,洗了手才出來。
他坐在餐桌前,將每一份早點都檢查了一遍,旋即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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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怕爺下毒?”莫森森冷如毒蛇般的銳眸盯著他。神情裡透著極度的不爽。
他搖搖頭,抿唇“沒有孟姐喜歡的胡辣湯。”
莫森嘴角一抽“你小子,挑刺呢?!這是病號!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