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在一旁研墨,一邊困倦地打哈欠。
沈青檀一卷經文隻抄了一半,正要喚流月先去睡覺。
忽然間,門外響起下人慌張地叫喊聲:“二少夫人,二爺在您這兒嗎?”
一滴墨汁落在光潔的宣紙上,毀了抄了半卷的經文。
沈青檀心道:來了。
她擱下羊毫,起身去往門口。
拉開門,她瞧見一個眼生的小廝。
小廝氣喘籲籲地再問一遍:“二少夫人,二爺在您這兒嗎?”
“不在。”沈青檀皺眉:“他在老夫人那兒。”
“二爺離開老夫人的住處,便被您身邊的婢女給攔下,說您在藏經閣等他。二爺隻穿一件單薄的春衫,吩咐小的去取一件披風,等小的取披風去藏經閣,不見您與二爺的身影。”
小廝臉色蒼白:“完了,二爺出事了!”
沈青檀詢問道:“你說是我的婢女帶走二爺?”
小廝回:“秋蟬姑娘。”
流月瞬間想起秋蟬回寮房,似乎瞟了趙頤好幾眼。
秋蟬野心昭昭,從來不甘心做一個下人,妄想被家裡的爺瞧上,生下子嗣做靠山。
她咒罵一聲:“賤蹄子,真做出背主的事兒,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沈青檀製止流月,吩咐小廝:“此事不能聲張,我們分散去找。”
小廝連忙應下:“小的再去老夫人那兒一趟。”
沈青檀微微頷首,命流月打燈籠。
流月怒火難忍:“我盯梢她的時候,人老實得很,從不與三少夫人聯係。原來是憋著一肚子壞水,在這兒等著攀高枝。”
電光石火間,流月陡然生出一個念頭:“二少夫人,秋蟬與二爺不會在藏經閣後山的小木屋吧?”
她自顧自地說道:“一定是在那兒,秋蟬是三房的人,串通了三爺與三少夫人,逼著二爺納她做妾。”
流月越說越覺得邏輯通順,若非如此秋蟬為何要攬下跑腿的差事?
她轉頭瞧見沈青檀麵冷如霜,張了張嘴,話未出口,便聽到前頭傳來嘈雜聲。
“聽說有人在藏經閣後山破壞龍華寺的戒律清規,夜巡的僧人已經領人去了。”
“僧人還是香客?”
“這便不知了。”
猜測即將要證實的一刻,流月倒是噤聲了。
沈青檀目光隱晦地看了沈明珠的住處一眼,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快步往藏經閣地方向而去。
方才來到山腳下,與另一行人遇上。
“大姐姐?”沈明珠掃過沈青檀眉眼間的冷意,心裡樂開花了,麵上佯裝擔憂:“我聽說姐夫不見了,幫著一塊找人。你那兒得到消息了嗎?”
“沒有。”沈青檀壓著眉眼,冷聲說道:“有人說夜巡的僧人在山上發現人,我過來瞧一瞧。”
沈明珠眸光閃爍,傳話的人是她安排的,就怕沈青檀找不到這兒。
秋蟬倒有幾分手段,辦事乾脆利落。
她之前安排晚冬給秋蟬指一條明路,秋蟬沒有回她的話。
今日見到趙玨對沈青檀的態度,她想去信給春嬌,讓留在國公府的春嬌,趁著沈青檀不在府裡對趙頤下手。
誰知,趙頤來了龍華寺。
秋蟬請她去伺候二夫人時,她便拿賣身契威脅秋蟬對趙頤動手。
趙頤身體病弱,注重修身養性,最是清心寡欲。
畢竟沈青檀這般的絕色,趙頤都坐懷不亂。
她便給了秋蟬一包催情藥。
算算時辰,應該得手了。
沈明珠幸災樂禍,很期待沈青檀撞破時的表情。
她假惺惺地說道:“大姐姐,山裡不安全,你才帶一個婢女,我陪你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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