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將人往前廳請:“曹公公,坐下來喝一杯粗茶。”
曹公公握著拂塵,婉拒道:“咱家得回宮去複命。”
老夫人不再挽留。
這時,聽雪匆匆趕來了,將一個巴掌大的小木匣子塞給沈青檀。
沈青檀拿給曹公公:“曹公公,勞煩您辛苦跑這一趟,請您與諸位公公吃酒。”
曹公公接過木匣子,沉甸甸的,臉上的笑容愈發和藹可親:“咱家便收下您的心意,代他們謝過您的恩賞。”
沈青檀目送曹公公等人離開,而後看向老夫人:“祖母……”
“賞賜是給你的,你該給曹公公謝禮,做得很不錯。”老夫人見她處事圓滑,眼帶欣賞,叮囑道:“你將皇上的賞賜登記在冊,然後再入庫。”
沈青檀笑道:“好,孫媳這便命人記下。”
老夫人微微頷首,帶著她的婢女離開前廳。
沈青檀吩咐流月與聽雪取來筆墨紙硯,每登記一樣便安排人端走一樣送去蘭雪苑。
“南海珍珠一斛,玉如意一對,紅珊瑚一株,貢緞十匹……”
二夫人看著顆顆圓潤的珍珠,做工精細的玉如意,色澤紅豔的珊瑚,晶瑩剔透的琥珀,光滑柔軟的貢緞,以及堆滿箱子的象牙瑪瑙等珠寶,眼睛都要看花了。
這般厚重的賞賜,足以可見皇上究竟有多看重沈青檀。
往後京城裡的官眷都要高看沈青檀幾分。
二夫人心口絞痛,滿屋子的寶物,竟然沒有一樣是沈明珠的。
沈明珠也是新婦,為何一件東西都不賞賜給她?
當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沈明珠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仗,看直了眼睛,這些東西本來該是她的,如今全讓沈青檀撿了大便宜。
她心裡後悔了,如果她嫁給趙頤,有這一筆賞賜,又有皇上撐腰,即便日後守寡,她的日子過得也會很滋潤。
哪裡像現在……
趙玨離世子之位越來越遙遠,身上的差事都丟了,房裡還有其他女人。
沈明珠越想越心酸,越想越覺得趙玨無用。
他在國公府失勢,更要巴結承恩侯才對,她又何必怕他呢?
二夫人湊在她耳邊說道:“沈青檀以前有好東西,都會勻一份給你,你問她要一鬥珍珠和一些珠寶。”
沈明珠垂下眼簾,一箱箱珠玉寶石從麵前晃過。
若是放在以前,她必定要撒嬌賣癡,哄著沈青檀分一半給她。
如今兩個人維持麵子情,內裡早就是仇人。
“她不會給我的。”
沈明珠要臉,開不了這個口。
沈青檀另一個妹妹又是送金子,又是送宅子。
她這個“親妹妹”隻會伸手要,還不知道被人如何挖苦呢。
“您想要,便自己問她要去。”
沈明珠想通順後,便不再懼怕二夫人,一扭頭離開了前廳。
二夫人氣得七竅生煙,這個賤人反了天了,竟然敢甩臉色給她看!
她壓下心底的怒火,轉頭對上沈青檀笑盈盈的眼眸,那雙明淨清澈的眼裡,充滿了諷刺。
沈青檀望著二夫人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斂去唇邊的笑意。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四夫人撫一撫廣袖,眸光望著二夫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你怕是要招惹上禍端了。”
沈青檀訝異地看向四夫人,似乎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搭話,而且還刻意提點她一句。
她反問道:“四嬸,我身上的禍端還少嗎?”
四夫人愣怔片刻,想起沈青檀過門幾日,身邊的禍事接踵而來,厭煩地皺了一下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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