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沈夫人情緒激動:“他去年便逼死一位良家女子,還是我出麵給他擺平。您讓我們將侯府交到這樣一個不堪大任的人手裡,我們如何甘心?”
這時,旁邊有人出聲道:“未必。”
眾人循聲望去,齊齊一愣。
沈青檀見眾人的視線聚集在她身上,端著杯托將茶杯放置在茶幾上:“母親,雖然大哥平日裡看著沒有二哥這般正派,但是他從來不招惹良家女子。”
她疑惑地說道:“那位女子是叫芳娘吧?她的家人在侯府門口鬨事的時候,我恰好也在場。隱約記得他們說的是‘幸好我們發現及時,救回了芳娘一條性命’,您也及時去處理好了,怎的後來又死了呢?”
“我派魏媽媽去處理,她回來便說人早已死透了,根本沒救回來。”沈夫人拿著帕子擦淚:“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是我說沒了,便沒了的吧?”
沈青檀微微斂目,沈夫人這是提前鋪墊,若是事情有反轉,不利於她的話,完全可以推脫到魏媽媽身上。
魏媽媽已經死了,便來個死無對證。
沈夫人摘得一乾二淨,頂多是馭下無方。
不等沈青檀開口,沈少恒率先說道:“二嬸,這位女子即便是死了,那也與我無關,隻能說她命該如此。”
族老與沈老夫人的臉色一變。
沈少恒提起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去年上元節租一艘花船看人放水燈,無意間瞧見一位姿色上乘的女子失足落水,無人下水去救她。”
“滿京城的人都知曉我憐惜美人,我哪裡能眼睜睜見她淹死,當即下水將她救上來。誰知她竟然賴上我,讓我許她名分。”
他的神色厭煩道:“我好心好意救她,還要我養她一世,未免太過分了?性命是她自己的,她要自輕自賤去尋死逼我就範,我可不慣著。”
話說到這裡,沈少恒攤手道:“若人人都學她的做派賴上我,那二嬸您得多蓋幾座宅子,才能裝得下我後院的女人。”
沈夫人情緒平緩下來,用一副教導不懂事的小輩的口吻說道:“女子視名節如命,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她上來,便是壞了她的清白,理應給她名分。”
“哦?二嬸是這樣想的啊?”沈少恒挑眉說道:“二弟在外與一位女子不清不楚,您是不是該挑個日子將人抬進府?”
沈夫人臉色微微一變。
沈少恒嗤笑道:“若是二弟不把人抬進府,許給那位姑娘一個名分的話,人家姑娘尋了短見,二弟豈不是背上逼死一位良家女子的罪名,那他還如何做官?”
沈夫人被噎的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時,其中一位族老開口道:“少淮當真與那位女子有私情,女子家世清白的話,他應當給一個名分。若隻是傳言,那便儘快平息謠言,莫要損毀名聲。”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至於少恒……我怎麼聽聞是那位叫芳娘的女子,撞破了不該撞破的事情,遭人滅口了呢?”
這話一出,屋子裡寂靜了一瞬。
沈老夫人看向說話的族老,他名喚沈繼宗,對待沈少恒的態度有些微妙。
沈青檀心中微微一動,幾乎可以確定沈繼宗有問題。
“你是說她撞破我的醜事,我害死她了?”沈少恒冷笑一聲:“你說說看,她撞破我哪一樁醜事?若是不能說出個子午卯酉來,隻憑一張嘴汙我名聲,以你的德行便不配做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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