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頤黑眸專注地凝視她,嗓音清潤道:“你好不好,旁人說再多也沒用,我自有體會。”
沈青檀聽著他堅定的語氣,心口似乎被觸動了一下。
她看著他溫柔深邃的眼眸,有些難以說出口的話,似乎很輕易的能在他麵前說出來。
“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承恩侯與侯夫人曾經那般寵愛我,為何在我出嫁的時候,會出手算計我?”
不等他回答,沈青檀扯著唇角,譏誚道:“因為我不是他們的女兒,而是他們偷抱回來的。從一開始便將我當做牟利的工具,那些寵愛不過是迷惑我的手段罷了。哪怕是投入了一點點真心,也做不到這般狠心的舍棄我。”
沈少恒與他們有血緣關係,觸犯到他們的利益,他們都如此迫害,何況她一個沒有血緣的人呢?
若是她繼續與沈明珠好的像親姐妹,乖乖接受沈夫人安排的婢女,他們才不會暗中使計謀害她,仍舊裝作一個好母親、好妹妹,哄著她為他們做牛做馬。
趙頤眼底閃過訝異,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隨即,他想起承恩侯府的所作所為,便不覺得意外了。
因為他的壽命不長,沈青檀是家族精心栽培的女兒,若為家族考量的話,她嫁給趙玨對侯府會更有利。
難怪侯府會大費周章的換親,若真相是沈青檀並非侯府的親骨肉,這一切便得到了解釋。
“今日我去了沈老夫人的院裡,她給了我一對手鐲子,那是侯夫人偷抱我來時,我手上戴的東西。”沈青檀起身去往內室,將鐲子取出來,而後遞給趙頤:“侯夫人是在南淩州拐抱我的,你手裡的人脈比我廣,若是便利的話,替我留意一下?”
“嗯。”趙頤拿過金鐲子,端詳片刻,微微蹙眉道:“手鐲子的圖紋與字符有些特殊,每個家族都有屬於自己的文字與圖騰,倒是可以從這裡入手。”
“動靜彆太大,暗地裡進行,效率慢一點也無妨,隻要彆打草驚蛇了。”沈青檀心裡惴惴不安,這一世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前世許多事情。
她擔心原本順利發展的爹娘,會因為她這邊鬨出的動靜,而發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沈青檀強調道:“他們的安危為上。”
“好。”
趙頤仔細再看了幾遍金鐲子,記住了特殊的圖紋,將金鐲子放在她的手裡,看著她將東西小心翼翼地裝進漆匣裡,一些話在心底翻湧。
沈青檀對他毫無隱瞞,將她的身世儘數告訴他,在他的麵前足夠坦誠,可見她對他的信任。
趙頤在心裡組織措辭,應該如何告訴她,他寫了一封放妻書在祖父手裡,日後他若不在了的話,她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國公府都不會拘束她,會做為她的靠山,為她撐腰。
片刻之後,趙頤厘清了思緒:“我……”
“叩叩!”
門扉被敲響,劉媽媽的聲音在外響起:“二少夫人,小廚房為二爺煲的藥膳好了。”
沈青檀沒有第一時間應話,而是看向趙頤。
隻見他薄唇抿成一線,眉心緊蹙,向來溫和的神情透出一絲不悅的情緒。
她詢問道:“你方才想說什麼?”
趙頤無奈地說道:“先讓劉媽媽將藥膳送進來。”
那些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
外頭候著人,終究不便長談。
沈青檀又瞅了他兩眼,這個男人清俊舒朗的麵容,隱隱透著一股鬱色,看樣子劉媽媽來的的確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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