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師見程俊將禮盒接到了手裡,登時如同炸毛貓一般,激動叫道“你把東西放下!聽見沒有?放下!”
溫彥博惱怒道“都彆鬨了,今天在外人麵前露屁股的次數也夠多了,屁股再白,也不能一直往外露啊。”
說著,他目光瞪向崔仁師,“柴駙馬那邊已經送來了賠禮,你不收,還不讓禦史台收,非要讓禦史台陪著你一塊把事情鬨大?”
旋即溫彥博又對魁梧將軍擺了擺手,說道“你回去吧!告訴柴駙馬,賠禮禦史台收了,此事老夫既往不咎。”
“諾!”
魁梧將軍如釋重負,抱拳應了一聲,又對程俊行了一禮,方才快步離開禦史台。
崔仁師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又驚又怒道“溫大夫,你怎麼護著程俊說話啊!”
溫彥博板起臉龐,嗬斥說道“若不是程俊,你能收到這份賠禮?是他將禦史台的麵子爭了回來,老夫若是不護著他,還是個人嗎?”
崔仁師氣笑了,“那下官就平白無故在柴紹那裡受這一肚子氣?”
溫彥博反問道“那你想怎樣?”
崔仁師義正言辭道“下官要入宮,參他柴紹一本!”
溫彥博擺手道“你去吧,你是殿中侍禦史,有參人之權,老夫不攔著你!”
“下官告辭!”
崔仁師低頭行禮,隨即果斷的轉身而去。
程俊看著他氣衝衝的背影,不由一樂,“他還真去。”
“他是被氣昏頭了。”
溫彥博歎了口氣,搖頭說道“雖然柴紹將他關在了柴府,但就像你說的,柴紹當時也在府中,這怎能算是囚禁。”
“雖然柴紹在崔副端上房時抽走梯子,是做得不對,但他也賠禮道歉,還想人家怎樣?”
“崔副端考慮不周,貿然入宮,陛下一旦知道原委,怕是要訓斥他要一頓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程俊,嚴肅說道“程賢侄,都是自己人,以後見麵了少說幾句。”
程俊搖頭道“他不惹我,我怎會去招惹他呢?”
“就拿溫伯父來說,我一來禦史台,你就一直在幫我,我看在眼裡,你看我對你說話,可曾有過一句不好的地方?”
溫彥博想了想,發現還真沒有不僅沒有,而且很是有禮。
程俊繼續說道“溫伯父既然開口,我今天便到此為止。”
“這也是我給溫伯父麵子,希望他們以後彆再找我的麻煩,不然我會動真格的。”
溫彥博前麵聽得滿意,聽到後麵這句話,怔然道“你這還沒動真格的?”
程俊伸開手掌,握起沙包大的拳頭,問道“我一個武夫,到現在沒動過一次手,你說我有沒有動真格的?”
溫彥博看著他一米八五的彪悍體格,嘖了一聲道“你要這麼說,那是真有道理。”
“對了今天禦史選拔結束,陛下有告訴你明天上朝嗎?”
溫彥博忽然問道。
“有。”
看到程俊點頭,溫彥博想了想說道“明天早朝輪到馬周當職,你現在去找馬周,他會告訴你明天該如何上朝。”
程俊了然,行禮道“那小侄告辭了!”
“去吧!”
溫彥博擺了擺手,等他離開後,坐回到院廳之中。
這時,他看到崔仁師黑著臉走了回來,有些意外道“你不是入宮參柴紹一本嗎,為何回來的這麼快?”
崔仁師咬牙道“剛才在路上碰到張內侍,他說皇宮現在不讓進去!”
溫彥博好奇問道“為什麼?”
“陛下降旨,今日不許任何禦史入宮!”
“……”
溫彥博立即想到了程俊,陛下不讓禦史入宮,肯定跟他有關係,望著崔仁師氣到黑紫的臉龐,心中暗暗感慨,得虧程俊沒在,不然夠他受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