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聽完,臉色有些沉。
子言甚至已經有拔劍殺人的想法,隻是殿下還沒出聲,所以也不敢貿然動手,怕壞了殿下的事。
見沈宴舟盯著自己不說話。
楊程宏隻當對方是怕了。
叉著腰道:“怎麼不動?你再不過來跪下,本官就要遣人動手了!到時候可就不是跪下行禮這麼簡單了。”
葉笑笑清楚,在這個時代,官和民之間的社會地位相差是很大的。
即便是芝麻大小的官,也可以要求草民對自己行禮,不管墨玦生意做得多大多有錢,隻要他在禦宇皇朝裡頭行走,作為平民百姓,就必須給官員磕頭。
隻是說,尋常眾人想到他的能力與身份,不願意樹敵得罪他,便都是抱拳一禮便罷。
故而這楊程宏提出的要求,竟然還是合法的。
見沈宴舟沒說話,楊程宏還接著叫囂:“你方才說什麼來著?說本官發瘋?嗬嗬,那本官就瘋給你看看!來人,上去掌嘴!叫他知道,朝廷命官與賤民的區彆!”
這話沒幾個人聽著舒服。
圍觀的百姓都不爽,本來是來看個熱鬨,竟然無端挨罵,你說我們是草民就罷了,怎麼還說我們是賤民呢?
我們哪兒賤呢?我們甚至覺得你挺賤的。
但是大家也不敢開口,誰敢得罪啊,更彆說人家爺爺還是工部尚書,手握大權的官員。
官差猶豫著,不太敢上去掌嘴。
那墨玦畢竟是第一劍客,一百個自己也打不過啊,看對方那個眼神,自己要是真上去,怕不是會身首分離?
楊程宏正要催促他動手。
人群中兀地傳來一聲冷笑:“本宮看誰敢!楊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
楊程宏聽到這個聲音,當即便偏頭看過去,冷笑得更大聲:“是誰?本公子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知死活,想給墨玦出頭?”
這會兒他就知道自稱本公子,而不是本官了。
因為他是在提醒來人,他自己雖然隻是一個小官,但是他的祖父是工部尚書,讓對方跟自己作對,也掂量著一點。
然而。
沒想到一扭頭,就對上了葉笑笑冰冷的眸光。
楊程宏登時便咽了一下口水:“長……長安公主?”
作為京城的紈絝子弟,每天到處惹事的官三代、官二代之一,他當然知道這個京城後台最硬的紈絝之人是誰,那當然就是麵前的長安公主了。
沈宴舟見著她過來,眸光微微一頓,裡頭的殺氣也散去了許多,反多了幾分笑意。
子凡:“……”
殿下這個心情,可以說得上是翻天覆地的逆轉了,這是看得出來的高興啊。
葉笑笑走到楊程宏的跟前。
睨著他,不緊不慢地道:“怎麼?楊大人,楊家公子,見到本宮不用見禮嗎?”
楊程宏終於反應過來,跪下行禮:“卑職見過公主!”
圍觀的百姓們,自也準備跪下見禮。
葉笑笑卻道:“其他人不必跪了。”
百姓們頓住,雖然先前公主的名聲也不好,但比較一下眼下讓他們免了跪的公主,和罵墨玦賤民的時候,把他們也一並誤傷了的楊程宏……
他們覺得公主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