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王丞相在懷疑人生。
這邊,馬車上。
原非離心緒複雜,時而不時地看一眼葉笑笑。
葉笑笑抬眼:“瞧什麼?”
女子容貌傾城,眼神明媚,這樣定定地看著自己,原非離兀地感受到一絲不自在。
他有些狼狽地低下頭去,小聲道:“今日之事,多謝公主,若非公主,原非離一輩子,也不可能拜孟先生為師!”
葉笑笑點了點頭,沒有客套,承下了這一聲謝,接著打了一個哈欠。
彆說,起這麼早還挺累的。
她靠在馬車上淺眠起來。
隻是此刻,她說是睡覺,眼睛卻一直留著一條縫,瞧著麵前這人,倒也沒彆的,原非離可能是臥底嘛。
要是真的睡熟了,萬一被對方割喉怎麼辦?
但一路上,都平靜無波。
原非離隻時而不時地看葉笑笑一眼,見著少女開始淺眠之後,臉上純然無害,更不似傳聞中殘暴的那個人。
他心緒更亂了。
到了公主府。
葉笑笑一下馬車,就看到門口牆角蹲著一個紫衣少年,眼淚汪汪地看向自己,那委委屈屈的模樣,好似剛剛被人辜負了一般。
葉笑笑麵皮一抽:“寧世子,你怎麼了?”
寧赫之哭唧唧:“公主,您不是答應我,以後去哪裡我都可以跟著嗎?怎麼我一睡醒,你人就不在家了,還帶了一個妖豔的賤男在身邊?”
他昨日回來了之後,一直在研究對付墨玦的詳細計劃,研究著研究著就忘了時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子時都過了。
迷迷糊糊地一覺睡醒,就聽說公主帶麵首出門了。
自己堂堂一個寧王府的世子,爭寵居然連一名麵首都爭不過,這也太丟人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妖豔賤男原非離:“……?”
他賤不賤這個問題,先不談論,但自己的模樣……從小眾人都隻評價一句“清雅”,自己的氣質與妖豔這兩個字,絕不沾邊吧?
葉笑笑聽著他的控訴,隻覺得自己在帶孩子。
但誰讓人家給得多呢?
一個月三十萬兩銀子的穩定收入,可不是誰都能給的。
於是耐著性子道:“因為原公子要去拜師,他想好好讀書考科舉,此事本宮就是想帶你,你約莫也不想跟著!”
寧赫之不服氣地道:“誰說的,其實本世子也挺上進的!”
葉笑笑:“哦?我們見的是孟先生,你確定是真的想看見他?”
王丞相已經官拜首輔,貴為皇兄的亞父,那會兒都乾脆地表演了一個滑跪,不必深思,葉笑笑都清楚,孟先生一定是一位十分嚴厲的夫子。
寧赫之當過對方的學生,必然也是知道輕重的。
果然。
寧赫之聞言,咽了一下口水,呆呆地道:“是……是孟夫子啊!那……那還是算了!”
他從小到大挨的所有的打,加起來都沒有給夫子當學生的那半個月挨得多。
給對方當了半個月學生之後,他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正打算在家裡來一出以死相逼……
沒想到夫子竟然先一步被自己氣得病倒了。
這段師徒關係,就這樣皆大歡喜的結束了,除了父王和母妃不高興,他和夫子這兩個當事人都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