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回過頭去看齊長軒。
等著他的指使。
齊長軒的臉色難看的厲害。
可他也不敢托大。
就算用弓箭手,瞄準初酒。但倘若沒有一擊斃命,但凡給初酒半點存了氣息的時間,她都能瞬間,拉上程秋墊背。
更何況現在是夜晚。
屋子裡點了蠟燭,燭火不過堪堪照亮。
等去了外麵,黑影重重,更是容易誤傷到初酒。
齊長軒橫了下心,沉著一張臉,抬手:“好,所有人把刀劍放下,往後退,放這位姑娘離開。”
初酒盈盈地笑了一下,禮貌乖巧,真情實感地道謝:
“多謝三殿下。”
齊長軒額頭的青筋,一陣陣地跳著。
此時程秋腦袋中的劇痛仍未平息。
她整個人暈沉沉的,就連站立都困難,仿佛是一灘軟肉。但初酒就能輕而易舉地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拿刀橫在她的脖子上。
帶著她,像是在後花園漫步一般,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三皇子的人跟在初酒身後,離著足有幾十米的距離。
初酒任由他們跟著,並不在意。
齊長軒一行,原本就是在管道上趕路。也就是住的驛站附近,稍微有點煙火人氣,到夜晚,隱約有些燭火的光。
往外麵走了一截,除了月色,再無其他光亮。
初酒冷不丁地將程秋往地上一丟。
然後縱身飛躍,在夜色中嗖地消失不見。
跟在後麵的一行人,來不及去追初酒,也根本追不到。隻上前去,將站都站不起來的程秋,扶起。
齊長軒身子稍弱,行動比這些人慢點。
他將將趕過來,聽到手下彙報:
“程姑娘身子無礙,應該是沒受傷的,但這會脈象不穩,昏迷過去,應該是受了驚嚇的緣故。”
三皇子的眸光,往程秋身上落了下。
看到對方沒事,心底的大石頭才安穩。
早有機靈的人,安排了馬車過來。齊長軒親自將程秋抱上馬車,又守在她的身邊。
回了驛站後,隨行的大夫又是來給程秋診脈,又是來給程秋紮針。
架子上的小爐,也燒了大火,急著給程秋熬藥。
三皇子如今這身子,最是將就休養生息。但他實在不放心程秋的情況,沒有去睡,反而在她身邊守著,還親自給程秋喂藥。
時間漸漸過去,程秋腦袋中撕裂的疼痛,也緩了大半。
再加上一應安神的治療。
她終於睜開了眼眸。
映入眼簾的,就是齊長軒有些憔悴,但溫柔關切的臉。他坐在她的床邊,桌上放著碗中藥,苦澀的藥味彌漫開來。
齊長軒手中拿著勺子,似乎竟是要親自給她喂藥的架勢!
如果是之前,程秋定然欣喜若狂。
可現在。
程秋連忙閉目,感受了一下。
哪怕她知道,初酒此番過來,就是為了奪走空間。甚至那劇烈的疼痛,也在告知她,發生什麼。
但在真實感受到空蕩蕩的意識後。
程秋還是有些心沉到了穀底。
眼看著齊長軒拿著勺子。
藥已經遞到了她的唇邊。
程秋乾裂的唇,顫抖起來,不敢去喝,甚至一個不留神,將藥碰灑出來,落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