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徐晴也不說話了。
她隻重重地歎息一口氣。
“算了,還是想想,回去之後你爸那邊,怎麼辦才好。”
聽徐晴提起父親,宋婉約的臉瞬間煞白煞白。
她站在原地,連一步都不想往前走去。
不管內心怎麼抗拒,宋婉約到底還是回了家。
宋父正滿臉陰沉地等著。
這一天,他都沒接到母女兩人的電話。
宋父心中已經大概地有了猜測。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出來,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兩人看,問道:“顧家那邊怎麼說的?”
徐晴和宋婉約都沒開口。
空氣間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
宋父暴躁地抬起手來,一巴掌扇在徐晴的臉上,口中不住地謾罵著各種難聽的詞彙。
模樣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一時間,毆打聲,吵架聲,伴隨著宋婉約的哭聲,在這破舊的房間裡傳開,久久不停息。
已是深夜,初酒還沒回去。
今天的顧廷璽是側臥著的。
她坐在他的背後,露出守護的姿態,安靜著並不打擾。從後麵看去,少年的身形清秀而長。
他的身子沒什麼起伏,連呼吸都帶著微弱和短促。
看起來一動不動的,但初酒知道,他沒睡著。
差不多已經是深夜。
初酒聽到,顧廷璽突然開口。
這是她從回來之後,聽到顧廷璽說的第一句話。
“回。”
初酒聽明白了,這是讓她不要留在這的意思。
她猶豫了下,繞到床的另一邊,正對著顧廷璽的前方。
顧廷璽眼睛是緊閉著的,眉頭的地方,蹙起個弧度,他保持動也不動的姿態,卻是睡意全無。
她伸出手,去觸碰顧廷璽的眉心。
纖細的手指在眉心隆起的地方撫過,想要將它撫平。
然而隻有在觸碰的瞬間,眉頭會稍平幾分,等她的手拿開,一切又恢複原樣,並沒有改變。
顧廷璽張張口。
他這次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但初酒還是看到,唇的模樣,還是說了小小的‘回’字。
似乎是因為她沒有動靜。
少年的眼眸突兀睜開,黑沉沉的眸子,被煩躁的情緒填滿。
像是壓抑的火山,爆發不出,隻在內部岩漿熊熊地翻滾著。
“好,我回去,你要好好睡覺。”初酒明白過來。
這是因為自己忤逆他的意思,所給他帶來的不悅感覺。
再留下來,幫不到他,反而還會引得他更加煩躁。
初酒隻好回了房間,躺在床上。
房間裡,自她走後,少年重新閉上眼眸,如同一尊清冷尊貴的雕像。
天色漸明,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為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屋子,稍微增添幾許鮮活的氣息。
此時不過是六點多。
顧廷璽慢慢地從床上走了下來。
他清瘦的身子微有些搖晃,臉色越發地蒼白,眼底是淡淡的青色,睜開的眼眸裡,疲憊的血絲遍布。
顧廷璽行走的動作緩慢,他的手腳都是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