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瞠目結舌地止住了話。
她滿臉驚愕地盯著顧父看去,好半天後,才結巴著問道:
“你,你什麼意思?”
顧父聲音稍放緩些道:
“我感念你父親的恩情,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了我一把。隻要你沒有大錯,這輩子,都將與你攜手共進。”
他閉了閉眼眸,聲音有些累地開口道:
“這世上,責任,愛情,有太多比條件更重要的東西。”
顧母低著頭沒說話。
顧父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這輩子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想高高在上指責你。”
“但兒子一生的不幸,都是因你而起。不是你當初的行為,他根本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他的聲音再度提高,透著不容置喙的冷意:
“他現在看起來似乎好了,可誰知道,他失去初酒會變成什麼樣子?你要是一意孤行,也彆怪我不客氣了。”
決絕的言語擲地有聲。
說完之後,顧父轉身離去。
留下了站在原地的顧母,滿臉惶恐,腦袋一片混亂。
她害怕了。
當初,她家境有幾分優越,顧父的家庭卻因為一些原因,陷入了資金鏈斷裂的局麵,岌岌可危。
是她的父親慧眼識珠,看出顧父有才乾也有人品。
便以娶她作為條件,替顧家度過危機。
顧父答應了。
後麵多少年,顧父的身家和資產,成倍成倍地增加。
很快就增長到一個,讓原先的她連想都不敢想的數字。而她的父母去世,自己又蠢笨,對顧父再沒有任何可以製衡。
當時顧父在事業的上升期,十分忙碌。
有時候回家回的少,經常在外麵出差。
她就開始疑神疑鬼地擔心對方出軌。
擔心他在外麵有彆的女人。
在某個鬼迷心竅的下午。
她帶著五歲的兒子,出門‘捉奸’。
想要找到讓顧父不回家的狐狸精。
卻在這個過程中,她誤找到一個真的職業小三,雙方激烈地撕扯起來,那個女人,以為顧廷璽是自己傍的男人的親生兒子。
她在爭吵時,極儘可能地驚嚇著他,那種心裡上的摧殘力度,遠超過一個五歲孩子所能承受的。
更何況,顧廷璽從出生開始,就生性喜靜,性子內斂,總愛獨處。
他每日地被顧母嘮叨,說父親不要他,在外麵有了彆的媽媽和兒子。
又親眼看見,那所謂彆的女人,是如何地諷刺挖苦,如何地挑釁。
等顧父最終趕過來。
顧母發現自己弄錯了。
那個女人和顧父之間,根本沒任何瓜葛。顧父沒能及時回複她的消息,是在談合作時。
顧廷璽已經有了異樣。
他受了刺激,陷入自閉的境地。
他不喜歡這個吵鬨的外界,將自己完全地包裹起來。
顧母回想起那日丈夫和她說的話,雖然嚴肅,但遠沒有今天那麼狠,他隻說:
“我是生氣,可事情已經造成。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替他治療,守護好他的一生。”
顧母的臉上露出抹蒼涼的笑來。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的丈夫啊,能走到如今,果然是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