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射在臉上。
刺的初酒不得不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間土坯屋子,麵積不大,擺著幾件掉了漆,缺了角的殘破家具。
所有的家具都臟兮兮的,像是蒙了層霧。
也不知道有多久沒被人擦拭和打掃過。
那臟的發膩的感覺,在陽光下,格外紮眼。
初酒人是坐在了一個小馬紮上的。
她起身,從馬紮上站起來。
發現自己的腿短的離奇。
兩根蘿卜小短腿,裹著臃腫的冬衣。
看來她現在還是個小朋友。
初酒起身走了兩步,從裡間的屋子,走到了外麵的堂屋。
一個模樣乾枯,舉止粗鄙的中年婦女,大邁步地走到她麵前,嗓門比銅鑼還大:
“半天不出來,在裡麵磨磨唧唧的乾什麼呢?”
“今天你妹妹就要進府了,馬上接她的人就要過來,你仔細點跟著,護著你妹,彆讓她受半點累,知道了嗎?”
女人的聲音很大,吵的初酒連耳膜都在嗡嗡作響。
她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拒絕道:
“憑什麼?”
“我還是個寶寶呢。”
她可以照顧人。
但,彆人都這種態度了。
她又不是犯賤。
似乎是沒想到初酒會反駁,中年女子愣了一下,她凶神惡煞地剮了初酒一眼:
“不得了了!小兔崽子造反了!”
女人將手抬起來,作勢就要往初酒的臉上扇去。
初酒冷冷地瞥著她的動作。
心裡盤算開。
到時候是把她的手,往左邊折呢,還是往右邊折呢。
到底斷在哪個方向會比較好看?
真糾結!
她還沒琢磨完,突然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女孩。
女孩身上同樣穿著臃腫的冬裝,可因為人長的靈動,讓人覺得她整個人,都跟著輕盈了起來。女孩的一雙眼睛生的很大,睫毛濃密卷翹,看著就十分討喜。
她的頭上紮著兩個小髻,分彆用紅繩給綁住,紅色的繩子明亮鮮豔,一看就是新買的。
和她身上那件有些顯舊的衣服,形成了鮮明對比。
“娘。”女孩抱住了女人的手臂,叫喚的聲音又甜又軟:
“你不要打姐姐。”
她有些可可愛愛地跺了跺腳,一副講義氣的模樣:
“你要是打姐姐的話,乾脆就,連著我一起打好了!”
見到女孩,中年女子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許柔和。
她蹲下身來,滿臉欣慰地看著小女孩,也不再和初酒計較什麼了。
“我的好嬌嬌,娘知道,我們家就你最聰明,最伶俐,這次進了魏府,肯定能謀個好差事。”
“我們家窮,你弟以後還要娶媳婦,都得指望你呢。”
被稱作嬌嬌的女孩,眸光閃了閃。
她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看著有幾分天真爛漫地說道:
“文生,我進府之後,就努力在少爺麵前露臉,到時候生個孩子,抬個姨娘。”
“一定會賺很多錢回來,給你多娶幾房媳婦。”
女孩這話說的,聽的中年女人心中十分熨帖。
她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中年女人身旁的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臉上露出貪婪的光。他這個年紀還不太明白媳婦的含義。
可他也伸出手來,鼓著小手掌:
“多娶幾個!多娶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