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回醫院的時間剛剛好。
檢查的結果出來了。
許父和許母兩個人,一個癌症早期,一個癌症晚期。
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許母鬼哭狼嚎的喊叫聲。
她躺在地上緊握著化驗單,滾來滾去: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兒子才考上大學,我還等著他給我娶個城裡的大姑娘回來啊。”
許非誠一臉狼狽地站在那裡,模樣窘迫又惱怒。
他努力地壓低聲音。
但少年人到底有些沉不住氣。
那帶著怒意的嗓音,還是能被周圍人,聽個清清楚楚。
“媽,你起來,你彆在外麵丟人。”
許母繼續在那裡沒有一滴眼淚地哭泣:
“我不起,我起不來,我得了癌症。”
“我馬上都要死了,我怎麼起的來?”
許非誠又怒又無可奈何,他走到許父的麵前,又說道:
“爸,你去勸勸媽。”
許父不搭理他,也隻拿著自己的體檢報告,在那裡發呆。
就在許非誠恨不得能挖個洞給自己埋進去的時候。
初酒出現了。
當許母看到初酒的那一刻。
剛才還因為癌症起不來的人,一個骨碌大翻身,蹭地一下就出現在初酒的麵前,哭道:
“這位好心人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跟在初酒身後的工作人員,從來沒見過如此大場麵。
他們足足慢了半拍。
才想起來。
這特麼就是初酒口中的好人好事。
終於,其中一個記得拿起手機開始拍照。
被攝像頭對著,許父和許母沒有半點尷尬和不適,對初酒一口一個恩人地叫著,叫的無比流暢,無比發自肺腑。
拍攝的視頻完整地記錄下好心人初酒。
給許父許母付錢。
並囑咐許非誠,好好照顧父母的鏡頭和畫麵。
許非誠滿臉彆扭和不情願。
初酒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個態度呢。你爸媽查出生病是早期,及時治療就能恢複,你乾嘛一副不想讓他們治療的樣子?”
許非誠丟人到現在,心態早有些繃不住。
此刻再被初酒,這看起來無心的一句問話。
再也忍不住地火山爆發起來,他怒吼道:
“我爸媽生病,那是我家的事情,要你管啊?你們這些有錢人,為了自己的所謂憐憫心,就可以隨意戲耍我們了?”
麵對許非誠如此的態度,初酒依舊笑容不改。
她輕聲道:
“你父母生病了,就該治療。”
“怎麼我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讓他們治療一樣?”
初酒話才說完,許母一個巴掌伸出來,啪地一下拍在許非誠的背上,口中繼續罵罵咧咧道:
“你個小兔崽子,你怎麼對恩人說話的?”
“你是不是不想我治療,是不是想我死,是不是想出去上大學和城裡的女生鬼混,然後就不回來給我養老了?”
“爸!媽!”許非誠再也忍不住,痛楚地咆哮一聲。
他如同一隻受到刺激的牛犢。
一言不發地撥開人群。
臉色陰沉地推搡著走了出去。
麵對如此變故,剛才還發作的起勁的許母,都出現了輕微的卡殼。
然而,初酒依舊一副見慣大場麵的姿態。
反而回過頭來,對著鏡頭盈盈一笑道:
“雖然,在做好人好事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