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姑娘委托他調查曾在侯爺書房灑掃的婢女芸娘,說她極有可能知道當年夫人難產的真相。
他派出不少人沿著京城往南查探,可一直沒有什麼收獲。
如今乍然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震驚的同時,也萬分期待。
他一把攥住白發老翁的手腕,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後,用著平緩的語調詢問
“她們母子是從外鄉來的?”
老翁年紀大了,顯得格外的健談,聽他這麼一問,立馬打開了話匣子。
“對呀,就是從外麵流浪到柳家莊來的,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她抱著繈褓中的稚兒闖進了村子,全身上下像是在泥地裡滾過似的,格外的狼狽,當時沒有願意收留她,
她從村頭一直求到村尾,最後還是林老頭夫婦見她懷裡的稚兒可憐,才開門放了她進去。”
雷雨交加……
繈褓嬰兒……
餘掌櫃的身體開始輕顫起來。
他沒記錯的話,夫人早產那段時間正是汛期,滂沱大雨一直下個不停。
再加上尚在繈褓的嬰兒,以及相同的名字……
想到名字,他又開口詢問老翁,“老人家,她就叫芸娘嗎?可有姓氏?”
老翁搖了搖頭,轉念一想,又不太確定的道“林老頭夫婦認她做義女後,曾提議讓她的稚兒隨林姓,
可她在這件事上格外的固執,非給那孩子取名為雲錚,而她也叫芸娘,可能她本身就姓雲吧。”
雲錚……
雲錚……
餘掌櫃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隱約有些熟悉,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聽過。
直覺告訴他,這柳家莊的瞎眼婦人就是當年的侯府婢女芸娘。
可理智又不斷地提醒著他不能草率下定論,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巧合呢?
退一萬步講,那人即便真是芸娘,也不能證明她帶來的孩童便是侯府小世子。
好在他曾經在侯爺的書房見過那婢女幾次,對她還有些印象,若與她麵對麵,應該能認得出來。
“還煩請老伯為我指條路,我想去見一見那婦人,當麵詢問一下關於小郎君的案情。”
老翁偏頭睨了他一眼,歎道“老朽勸你彆去,那柳家派了人在那看守,他們可不是好惹的。”
餘掌櫃猶豫了一下,壓著聲線對老翁道“我與雲小郎君有三分交情,
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收集證據救他出牢籠的,還請您為我指路。”
老翁盯著他瞧了片刻,最後還是鬆了口
“沿著我家右側的土路往前走,經過一處祠堂後再往左拐,儘頭便是老林家的住處了。”
餘掌櫃聽罷,緩緩彎身向他致謝,“多謝老伯相告,您先忙,我告辭了。”
老翁見他轉身就要走,急忙伸手反扣住了他的胳膊。
“那小娃娃聽話懂事,念書又刻苦專注,是個好苗子,你若能救,務必要救他出困境,
我代方圓數裡曾被柳老三欺壓過的鄉親感謝你,也代老無所依的芸娘感謝你。”
餘掌櫃鄭重的點頭,“您放心,我會竭儘全力救他的。”
“……”
從老翁家裡出來後,餘掌櫃直奔母子倆的住處。
他迫切的想要見到芸娘,從她口中問出雲錚公子是不是夫人當年早產誕下的小世子。
這對永寧侯府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