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雲卿隱隱明白了她在打什麼算盤。
原來是準備鑽‘簽了和離書沒去官府備案’的空子,打算來個死不認賬。
餘伯說得對,陛下行事果然周全。
他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日,所以從她這裡取走了和離書,並讓戶部左侍郎悄悄辦理了相應的文書。
戶部尚書是裴玄的姨父又如何?陛下直接越過他,他也不敢置喙半句。
徐氏見她沉默不語,還以為她慌了,氣焰一下子囂張起來。
“永寧侯府剛立世子,你也不希望他的仕途受影響吧?乖乖跟我回去與玄兒過日子,這樣對誰都好。”
說完,她又硬氣的補充,“那和離之事,你想都彆想,官府不同意辦理文書,你便永遠都是我裴家婦。”
“……”
這話氣得靈染又拎起她朝水缸走去。
這時,餘副將帶著兩個戶部衙門的官員匆匆走了過來。
徐氏認識其中一人,見狀急忙大喊,“韋郎中,你來給我評評理啊,
我這媳婦還沒正式與我兒和離呢,就擅自搬回娘家,與國公府劃清界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姓韋的郎中是戶部左侍郎的直隸下屬,特意派來應付徐氏的。
“什麼沒叫‘沒正式和離’?國公夫人莫不是老糊塗了,你親自與郡主簽的和離書,這麼快就忘了?”
徐氏愣了一下。
這進展似乎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訥訥的看著韋郎中,顫聲道“我,我沒有與她簽……”
不等她說完,韋郎中直接取出雲卿交給帝王的那份和離書攤在徐氏麵前。
“白紙黑字,可由不得國公夫人抵賴。”
徐氏見狀,下意識伸手去搶。
韋郎中眼疾手快,迅速往後退了兩步,“裴夫人最好想清楚了再行事,損毀檔案是要坐牢的。”
徐氏隻覺頭暈目眩,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了起來。
“你,你們已經給她辦理了相關的文書?為什麼?盧尚書不是提醒你們……”
“國公夫人。”另一個戶部官員突然開口打斷了她。
“昨日陛下已經停了盧尚書的職,近段時間戶部由左侍郎主事,你可彆坑盧尚書,他不會徇私枉法的。”
“……”
徐氏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韋郎中沒理她,拿著官府辦理好的文書走到雲卿麵前雙手奉上。
“郡主,這文書您收好,自今日起,您與裴家再無瓜葛,
若某些潑皮無賴上門來尋您的麻煩,您可直接去京兆府報官。”
雲卿雙手接過,笑著道了謝,又吩咐餘伯請他們下去喝茶。
兩人高高興興的應下。
如今永寧侯府不同往日,世子回歸,意味著這個家族將重振旗鼓。
他們逮住了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奉承一番。
目送餘副將引著兩人去正廳後,雲卿這才回頭望向癱坐在地上的徐氏。
“公爵雖然比侯爵要大,但我雲卿入你裴家的門,從來不是高攀,而是低嫁,
你也彆不服,等哪日你慶國公府滿門戰死數百人,白骨堆積成山的時候,我自可敬你,
至於現在,我但凡向你低一下頭,便是對不起列祖列宗為我撐起的脊梁骨。”
說到這兒,她突然拔高聲音喊道“靈染,派人將裴夫人送去青州交給慶國公,
告訴國公爺,如果裴家管不住她,再讓她來我永寧侯府撒潑,休怪雲家不念舊情。”
“是。”
徐氏聽她說要將她送去青州,發了瘋似的朝門口奔去。
她不想去青州,不想見裴淩那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