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書’二字徹底激怒了大長公主,她顫著手指向程雅,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敢!”
程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臉皮,她也不慣著她了,有本事,直接把她拉出去砍了啊。
要不去宮裡求皇後娘娘做主,讓皇後娘娘下懿旨來定她的罪呀。
口頭嚇唬誰不會?
“我有什麼不敢的?說破天這事兒也是你餘家,你大長公主府做得太過分了,
放眼整個盛京,哪個權貴世家會在兒媳婦臨盆之時往兒子房裡塞妾室的?
更可笑的是,竟然還逼著能生育的正頭娘子收養妾生的兒子,將其當嫡子來撫養,
你不就是欺負我年少麼?既然你不慈,那就彆怪我不敬尊長以下犯上。”
話落,她見桃紅還杵在原地,偏頭厲喝道“愣著作甚,去取紙筆來。”
大長公主被她氣得跌坐回了圈椅內,胸口在劇烈起伏著。
彆說被一個晚輩蹬鼻子上臉,就是皇親國戚都不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關鍵這個晚輩還是她兒媳,有人倫孝道在那擺著。
她怎麼敢!!!
“你,你放肆,安國公府就是這麼教導你為人臣,為人媳的嗎?”
程雅抱著孩子站在她麵前,背脊挺得筆直。
“我生在武將之家,整日裡舞刀弄棒的,自是粗鄙不堪,這幾年倒礙了大長公主的眼,
所以咱們也彆互相折磨對方惡心對方了,我寫休書,您代您的兒子簽下,自此我們兩不相乾。”
大長公主氣得差點直接應下。
休夫就休夫,隻要能跟這一大家子蠻不講理的玩意脫離關係,怎樣都行。
可轉念想想,如果她兒真被女方休棄,以後還怎麼在盛京立足,還怎麼在同僚麵前抬頭?
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堪堪壓下心中那股衝動後,冷著臉道“休夫絕無可能,本宮隻接受和離。”
程雅低垂著頭,看著懷裡神似餘淮的小家夥,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
她是愛慕餘淮的,否則也不會不顧父兄的反對執意嫁進大長公主府。
出嫁前哥哥就與她分析過,說有皇室嫡女那樣尊貴強勢的婆婆,她進門後的日子恐怕很艱難。
當時她還天真的認為隻要自己付出真心,對方就會接納她。
可她忘了一點,皇家的大長公主習慣了彆人的順從,最無法容忍的便是忤逆。
除非她放下身為公府嫡女的傲骨任她擺布,否則她永遠也沒法讓她滿意。
隻要她不滿意,那這婆媳關係就處不好。
有個挑事的婆母,小兩口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又如何?
後宅裡一日日的冷待與磋磨,再深的感情也會慢慢淡去。
至少如今她不像最初那樣非餘淮不可,比起夫婿,她更願意將愛給一雙兒女。
“和離也行,殿下得答應我一件事。”
大長公主眯眼看著她,問“何事?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應你。”
程雅騰出一隻手掐了掐兒子肥嘟嘟的小臉蛋,眼底劃過一抹柔和之色。
“兩個孩子歸我,還有我的嫁妝也給我打包送到彆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