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痕伸指輕叩著窗台,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
“暫且不用,你先去鳳儀宮見皇後吧,記住,報喜彆報憂。”
靈塵不再多言,朝他施了一禮後躬身退了下去。
帝王垂頭望向手中的錦盒,眸色漸漸變得暗沉起來。
即便沒有這些罪證,他也能將程霖撈出來。
不過英親王肯給他一個交代,表明自己的態度,甚好。
他就怕那老家夥稀裡糊塗的被小舅子拉入鎮北侯的陣營,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三年前他登基時,曾大刀闊斧的清洗過皇親國戚,弄得盛京血流成河。
如今中宮生產在即,他不願再沾染上親人的鮮血,也算是為孩子們積福了。
“來人。”他朝窗外喊了一聲。
眨眼的功夫,一個黑衣暗衛悄然而至,“主上有何吩咐?”
蕭痕將手中的錦盒遞給他,淡聲吩咐,“去趟安國公府,將此物交給程夫人,讓她見機行事。”
暗衛領命退下。
他剛走,吳公公便匆匆上前,壓低聲音稟報道“陛下,剛內務府派人來傳信,稱明國公府的老夫人朝鳳儀宮遞了拜帖。”
明國公府……
帝王愣了幾息才猛地反應過來。
“皇後怎麼說?有沒有準許她入宮覲見?”
兩日前毒花盆的事水落石出,宜太嬪攬下了所有的罪證,並趁宮女們不注意,懸梁自儘了。
蘇相向朝廷遞帖子,說蘇家教女無方,導致太嬪釀下此等大禍,他實在無顏再忝居高位,懇請陛下準許他辭仕。
如今請辭的折子還在禦案上壓著呢,他隻讓那老東西回府閉門思過。
至於那老東西在府裡醞釀什麼,他心知肚明。
逼蘇黨動手的效果已經達到,皇後自然不用再裝中毒什麼的了。
明國公府的老夫人這個時候遞拜帖求見皇後,大概隻有一個緣由。
“娘娘準了。”吳公公恭敬回應。
帝王敲打窗台的動作微微一頓,劍眉輕蹙了起來。
他還以為她不想見明國公府的人呢。
尤其是那李老夫人。
當年李氏之所以敢給永寧侯撂和離書,就是這位老太太在背後給她撐的腰。
若沒她的支持,永寧侯也不會失去妻子,卿卿也不會失去母親。
“人已經進了宮?”
“不曾。”吳公公哈著腰回應,“內務府得到娘娘的首肯後,先派人來乾寧殿請示陛下的意思,沒敢擅自將人放進宮。”
整個內廷誰不知新後是帝王的心頭肉,再加上她如今有孕在身,哪敢將外麵的人放進來接近她?
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有個什麼閃失,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蕭痕伸手撫了撫額。
他確實不想讓她見明國公府的人,但她有了決定,他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入宮前他就承諾過,絕不乾涉她出宮,也不乾涉她宣誰入宮。
封後才月餘時間,他若毀約,就有些無恥了。
可任由她去見李家婦孺,他又擔心她情緒過激恐動了胎氣。
吳公公見帝王麵露難色,便知他在擔心什麼,急忙開口道“與老夫人一塊過來的,還是姚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