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這小子還說什麼‘未來首輔不能以身涉險’,這才過去多久,就將人家踢出了局。
那姚家二郎也是個死心眼,盛京多少權貴世家啊,誰不想將家裡的嫡女許給他?
他倒好,就盯上中宮那位了。
這陛下本就是撬的彆人牆角,他能讓自己的後院起火不成?
明知這輩子沒希望了,不趕緊定門親事娶個媳婦回去消除帝王的猜忌,還在想什麼呢?
少年卿相,學富五車,那滿身的才華啊,真是糟蹋了。
蕭痕捕捉到了親叔眼底的惋惜,一邊整理玄色袖口上的褶皺,一邊詢問,“在皇叔眼裡,朕就是那等是非不分的昏君?”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將豫親王驚得夠嗆。
他急忙彎身賠罪,又試探性的問“難道陛下對子亭另有安排?”
帝王看了眼窗外的日頭,緩步朝外麵走去,“他還年輕,執政的經驗不足,先提拔他為吏部尚書,任次輔吧,
等過幾年崔敬元功成身退告老還鄉後,再讓他頂替他的位置,並兼太子太傅。”
豫親王聽後不禁失笑,倒是自己心胸狹隘了,他這侄子光明磊落,乃聖賢之君。
“老臣慚愧,老臣恭送陛下回宮。”
蕭痕跨過門檻,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收回腳轉頭望向身後的親叔。
“蕭辰在北境一切都好,安國公並未讓他上戰場,隻安排了他管行軍後勤,皇叔不必擔心他。”
數月前雲錚去南境整頓雲家軍,蕭辰那小子也眼巴巴的跟了過去。
雖然豫親王麵上沒說什麼,但畢竟是自己的嫡子,膝下也就這麼一個男丁,擔憂是必然的。
如今聽說兒子沒上戰場,他才稍稍安了心。
“多謝陛下告知,那混賬東西能跟隨安國公一塊去戰場曆練,是他的福氣,彆人求都求不來呢。”
蕭痕點點頭,“那就讓他好好曆練一番,宗室得有人站出來扛大梁,這是他的責任,難道還要讓朕替他頂著不成?”
這話明擺著是準備提拔重用蕭辰。
豫親王急忙跪地叩首,“老臣謝陛下。”
…
鳳儀宮。
暖閣內,雲卿靠在窗前的軟榻上,柔和的日光灑落下來,打在了她身上。
進入九月中下旬,天漸漸轉涼。
她的小腹又大了一圈,算算時間,差不多已經孕七個月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孩子能在年關邊上降生。
“娘娘的腰酸不酸?您躺下來,奴婢給您揉揉吧。”青蘭在一旁開口。
雲卿動了下身子,搖頭,“不酸,彆折騰了,躺回去又得坐起來,麻煩。”
話落,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又繼續開口,“不是說永樂已經回了公主府嗎?怎麼還沒入宮?”
青蘭又在她腰下塞了個軟枕,然後挪到床尾給她捏腿。
“殿下不是將西越的大王子一塊帶進了公主府麼?她要為人家安排衣食住行啊,總得耽誤些時辰,您再耐心等等。”
雲卿撫了撫額,歎道“你可知她將外男帶進公主府意味著什麼?”
不是說冥起已經開了竅嗎?怎的還把局麵弄得這麼糟糕?
看永樂那架勢,好像鐵了心要和親西越。
追妻追成他那樣,真是活該他打一輩子的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