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過於空曠,按理應該是濕冷的,寧靜的,石壁上滿是濕潤的青苔。
這裡偏偏相反,站在石台上,能清晰的感到空氣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語的躁熱。
我的火氣越發的旺盛,握著雷木刀大步走過去,宰了玄安這個臭妖道。
忽然,一腳踢到什麼東西上了。
我微一愣,又試探一次,果然,眼麵前似有一道無形的牆,看不見卻真是一堵牆。
我換了個方向繼續試,還是如此。
我急了,對著空氣用雷木刀砍,用匕首刺,一點用也沒有。
反而因動作過猛,牽動脖頸上的傷口,止住的血又往外溢出。
我不甘心,隊長他們就在裡麵,我一定能救出他們的。
我沿著石台邊緣轉了大半圈,也沒有找到突破口。
這時,不遠處的空中傳來砰砰兩聲。
我緊張地尋聲望去,隻見無目鬼和扒皮鬼被一柄拂塵像肉串一樣串在一起,釘在石壁上。
通爺身影淺淡,浮在半空中,拍拍道袍,圓潤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區區兩隻孽障也想給我下馬威!”
我忽感到此時的通爺不是胖,是高大威武。
果然,弱肉強食是恒古不變的規律。
我弱小,在無目鬼和扒皮鬼手裡,隻有挨打的份。而他倆在通爺眼裡,隻是動動手指的孽障。
“通爺,快來,該死的主犯在這裡。”
我向通爺揮手。
通爺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石台,淡眉緊鎖,怒眼倒豎,“玄安,立刻停止儀式!”
玄安依然鶴發童顏,穿著一件金色道袍,頭上戴著古怪的帽子,帽子沒有頂部,呈蓮瓣形,兩邊垂著兩條劍形長帶。
有點像電視劇中唐僧戴的帽子。
他緩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通爺,口吻像教訓,“一通,你變了,我認識的一通視諾言比命還要重要嗬嗬。”
這種茶裡茶氣的話說的,開口就指責上了。
通爺身體微有僵直,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瞥一眼,解釋,“我沒有打破和你的誓言。我隻是前些日子練功時三魂不聚,天魂無意間入了甕,被這個臭小子帶下山而已。”
“對對對,都怪這個臭小子。”
通爺不知道在無妄山上呆了多久了,人都呆傻了,這種話光聽心虛的語氣就知道在說謊。
玄安沒有揭穿,“既然如此,你回去吧。”
我不知道他倆之間有什麼約定,此時,一定不能讓通爺走。
“通爺,我問一句,古語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是什麼意思?”
玄安明麵上修道的,通爺也是,既然如此,他們都應該遵守眾生平等的理念。
憑什麼,他隻是比普能人懂一點道術就可以人任意奪人性命!
任意殘害控製其它人和鬼魂!
這種人連他修道的立身之本都忘記了,憑什麼還配講遵守什麼誓言?
通爺沒有回答我,但是,他臉上的心虛褪去,看向玄安,“你很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設的陣法萬一出岔子,毀了天斬陣,引發的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玄安神色倨傲,“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承擔不起。一通,你可以回魂了。”
通爺怔怔地看著玄安一會,又環顧四周。
我真怕通爺一走了之。
我有自知自明,我一個人是乾不過玄安的。
空氣像凝固一般,四周死一般的安靜。
我隻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