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爾晴如此對他的身邊人,傅恒也不是沒暗暗懷疑過爾晴對他欲擒故縱。
可是經過他一番探查,他發現爾晴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在宮裡爾晴的人際交往能力也是讓人不得不讚歎的。
或者說,她的性子如此,下意識力所能及的幫助身邊人。
唯獨對他富察傅恒,爾晴是真的心存偏見,這讓傅恒更加想解開她心中對自己的誤解。
可關鍵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爾晴到底對他有什麼誤解。
時間一晃來到乾隆三年的十月份,經過一個月的休養,傅恒的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他再次回到紫禁城當差,永璉看到舅舅回來,十分興奮,不過這一次他不敢再拉著傅恒帶他去騎馬。
傅恒知道永璉這是還沒擺脫他上次受傷帶來的衝擊,因此摸了摸永璉的頭道
“舅舅是大清的巴圖魯,自然不在意這點小傷。
等舅舅的傷徹底好了,就帶你去宮外騎馬,咱們痛痛快快的跑幾圈。”
永璉聞言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眉眼間的陰霾一掃而空。
隻是傅恒對永璉說的話永遠不能成真了。
就在傅恒回宮沒幾日的功夫,永璉就突發高熱,且病情來勢洶洶,一時間就連禦醫都束手無策。
看著圍了滿屋子的禦醫,乾隆暴怒不已,幾次控製不住脾氣。
要不是永璉的病情還指望這些禦醫,估計乾隆已經殺了一批人了。
富察皇後看到這副情形,心神懼裂,差點當場昏過去。
古代醫療條件不行,孩童發高燒一個不小心,命都保不住。
看著燒的滿臉通紅,神誌不清的永璉,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後都驚慌不已。
皇上看重永璉,不僅是因為永璉是他的嫡子,愛子,他還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
而皇後更是把永璉當作命根子,一向溫柔柔弱的皇後,在麵對永璉的病情時,頭一次顯露出了強硬的態度。
她不顧皇上的反對,力排眾議親自照顧永璉,時時守在永璉身邊,片刻不敢離開。
生怕一個眨眼的功夫,她的孩子就離她而去。
在這一刻,什麼皇後的體麵,規矩她都不要了。
此時此刻,她不是什麼大清的國母,她隻是永璉的額娘。
隻要能讓永璉恢複健康,哪怕就是要她的命,她都不會皺一下眉。
爾晴深知眼下皇後的揪心與惶恐,看著滿臉慌張與忐忑的皇後,以及命懸一線的永璉,她心中有過一瞬間的掙紮,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隻是安靜陪在皇後身邊,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自從入時空局的第一天起,爾晴就發過誓,為了能長生,她什麼事都會去做。
為此她早就摒棄作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良心與善心,讓自己變得冷血冷清,不擇手段。
什麼親人,朋友,愛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能使她放棄對利益的追逐。
她願意活在虛假的世界裡,願意去永恒的演繹虛假的感情。
願意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活著,願意為了活著而活著。
隻要最後能達到目的,她不在乎過程有多麼痛苦與艱辛。
如今她已經走了這麼遠,眼下即使對皇後,對永璉有那麼一絲好感,這些好感也不足以讓她違背對利益追尋的那顆心。
就這樣,爾晴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一口一個喊她“爾晴姐姐”的小男孩。
在所有人絕望無助的目光中,遺憾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離開時才九歲,前段時間才掉了大牙,還沒長出來。
牙齒掉落時,他痛的滿眼淚水,卻不敢落下。
因為他說自己即將成為大清的巴圖魯,巴圖魯是不能掉眼淚的。
皇後淒厲絕望的哀嚎響徹在整個紫禁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