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謝慈就全副武裝,收拾好了東西,戴好了口罩坐車去了鐵河區員工聚集的地點。
從車上下來後,謝慈環顧了一圈,在她周圍的人,要麼都是年紀比較小的,要麼年紀都是比較大的,還是很少看到和她差不多年紀的人的。
謝慈手裡拿好了要用的證件,又扯了扯臉上的口罩。
前麵的小頭目已經抬手招呼著大家分開坐車了,車子要開往的是一家小醫院。
聽著小頭目的話,謝慈低頭跟在彆人身後擠上了車,心裡還在嘟囔著,不用麵試嗎?直接就去體檢?
“姑娘?”謝慈正皺眉思索著這次的工廠麵試到底正不正規的時候,後麵車座伸出來了一隻手拍了拍謝慈的肩膀,謝慈立刻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了一位阿姨。
“哦,阿姨,你好。”
“不用這麼客氣。”那阿姨笑了一下,“這是我自家曬的地瓜乾兒,你看看你吃不吃?”
謝慈看了那地瓜乾一眼,忍下了想吃的欲望,搖搖頭,“不用了,阿姨,我在車上不喜歡吃東西的。”
“哦,暈車是吧?”那阿姨點點頭應了一聲,“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麼就直接進廠了?你這年紀都應該在學校裡讀書呢吧?”
謝慈抿了抿嘴唇,有點尷尬,還有點羞愧,“啊,我早就畢業了。”
謝慈本人是沒讀過什麼書的,在上輩子也隻是被幾位好心人教了那麼幾個字,雖說平常讀書寫字算不得什麼難,但是讀的書也僅限於畫本。
什麼論語和四書五經,謝慈是一概都看不懂的,寫的字也僅限於日常的問候,至於難一點的成語,謝慈也是全都寫不出來的。
穿到這具身體裡之後,謝慈消化著小姑娘原來的記憶,才能磕磕絆絆的開始認識起了後世的字詞。
一些成語也能說的上來了,隻是相比人家真正讀過書上過學的,她這個三腳貓功夫也隻是惹人發笑。
其實在真正了解後世孩子們學的內容之前,謝慈心中還是有些竊喜的。
畢竟在她的腦子裡,隻有說的出知乎者也搖頭晃腦捧著書的人才算是真正的讀書人,他們高貴不染塵埃,隻有他們讀的書才叫有用。
可偏偏後世的這些孩子有學唱歌的,有學跳舞的,有學蓋房子的,有學修路的,有學賬房的甚至還有專門做木匠的,以往這些活在他們那裡可都是下九流。
所以謝慈覺得自己應該是很輕易就能跟上後世孩子們學的進度,可偏偏事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那些什麼亂七八糟又複雜拗口的名稱,她是沒辦法通順念出來的。
謝慈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她突然發現哪怕她勉強也算活了兩輩子了,在讀書這件事情上依然不得寸進。
她心中的自卑就是這麼來的。
所以突然被這身後的阿姨問出這麼一句話,謝慈的第一反應就是羞愧。
“早就畢業啦?”阿姨不知道謝慈心中所想,隻是皺起了眉頭,“那你這都大學畢業了,乾嗎進廠打工啊?要我說那學校不是有給分配工作嗎?”
“你學校給你找的還能差得了?對吧?都是大學了,大學裡的老師有眼界,有能力,又有人脈,給你找的工作怎麼也比進廠打工強啊。”
這話謝慈就不知道怎麼接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大學畢業之後,學校裡的老師居然還能給學生分配工作的嗎?
謝慈低頭按了按臉上的口罩,如果是真的,那這麼來看的話,那這大學和她之前鎮上的學徒也沒什麼差嘛。
鎮上的學徒伺候師傅學手藝,學成之後師傅也能將徒弟帶在身邊接活兒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