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一行人跟著張駿一路疾馳,很快就來到了血氣長城西段防線。
張駿走到一個滿臉疤痕的大漢身邊,小聲說些什麼,還對著顧淮安的方向比劃了幾下。
顧淮安沒有探聽彆人說話的興趣,一直打量著附近的情況。
他們身處西段防線的預備處,現在還沒輪到他們這些人登城殺敵,必須得等到對應的時間點才能替換城頭上的友軍。
顧淮安打量著四周的軍士,要麼閉目養神,要麼成群敘說著什麼,要麼獨自擦拭手裡的武器,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旁邊的軍士,見到顧淮安席地而坐,好奇發問,
“兄弟,哪裡的人,我是陳倉的。”
“琅琊。”
顧淮安沉聲回道。
“我叫王大勇,小兄弟膽氣驚人啊,這般年紀就來血氣長城殺敵。”
“你家裡人同意嗎?”
王大勇見顧淮安沒有搭理,絲毫沒有惱火,自來熟的,自言自語道,
“你有瞧見今天早上的天地異象嗎?真是讓人……用文人的話怎麼說來著?”
“額,想到了,歎為觀止。”
“聽說妖族營地,因此還發生了動亂,要不是那些妖族高層聯手鎮壓,指不定現在還在鬨騰呢。”
“我聽一當官的哥們說,妖族之所以這麼快攻城,也和早上那股天地異象有關。”
“好像是擔心人族,利用這首新出現的鎮國戰詩詞,對他們妖族發動襲擊。”
“所以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顧淮安仔細聆聽,他還真不清楚,其中的貓膩,竟然和自己有關。
要真是因為他的原因,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王大勇還在述說,根本不能用話嘮來形容,好像從小到大,就沒說過話似的,一張大嘴不間斷的,吐露著各種小道消息。
末了,看見顧淮安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停住,不再言語。
沉思片刻,向著顧淮安拱手抱拳,
“兄弟,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有點話嘮,你彆介意。”
顧淮安的確是有些受不了了,感覺有無數的蒼蠅,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不知道這一次還能不能活著走下來。”
“那你為何登城?”
王大勇苦笑搖頭,
“我不懂那些大道理,隻知道,妖族殺我同胞,食我人族血肉,不能放了他們,就算是死,也要和對方拚了。”
“不能給咱陳倉百姓丟臉。”
顧淮安拱手一禮,“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兄台大義。”
王大勇憨笑搖頭,“我聽不懂你說的啥,不過,我能感覺那是句好話。”
“俺怕死,可俺不想死的窩囊。”
顫抖的手,配合著哆嗦的軀體,不斷晃動,可他握住手裡的厚背大刀,卻是絲毫沒有退縮。
一名身穿鎧甲的中年人,走到隊伍前麵,沒有說話,沒有鼓勵,隻是杵著一把長槍,筆直地站在那裡,不動如山。
所有準備登城的將士,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這麼筆挺挺的站著,血氣開始溢散,慢慢彙聚在人群上空。
最後凝聚一把長槍,和那將軍手裡的一模一樣,就連槍穗都彆無二致。
將軍緩緩睜眼,斜提長槍,發出厚重的命令,
“登城。”
然後率先出動,所有軍士立馬跟上,沒有任何其他聲音,隻有踏踏踏的腳步聲。
顧淮安這批特招而來的人,走在隊伍的末尾。
上來之後,立時就被城頭的場景,震撼住了。
廝殺是難以想象的,恐怖的血腥氣味,彌漫在空中。
城外的妖族在攻城,城頭之上的人族拚命阻擋,雙方沒有任何保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將軍,咱們頭頂上方的這些妖獸,怎麼辦?”
“想辦法引他們靠近,伺機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