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帳。”
顧庭州高聲喝令。
“是。”
寧遠侯躬身領命。
一陣高亢的鼓聲響起,數十道身影,從四麵八方陸續趕來。
“參見大帥。”
“免禮。”
顧庭州低眉望去,武將二十餘人,最低的也有伯爵爵位,文官更是三十多人,涵蓋三省六部,全員皆有。
“此戰關乎國運,許勝不許敗,本帥命爾等依計行事,若有不從,軍法從事。”
底下數十名文武官員,神情皆是一凜。
“遵大帥令。”
顧庭州滿意點頭,沉聲喝問,“顧淮安何在?”
“卑職在此。”
顧淮安挺身而出。
“這兩日武源城中可有異動?”
“回稟大帥,越國於昨日增兵百萬,現武源城中,兵力已達六百餘萬。”
帳中有些騷亂,底下的文官開始交頭接耳,低聲細語不斷傳來。
“肅靜。”
寧遠侯朗聲喝道,“軍中商議,不是朝堂風聞奏事,不得喧嘩。”
文官們集體撇嘴,好似在說,朝堂就可以喧嘩了?
“大帥,對麵的兵力已然超過我等,又有城池守護,高境修士又比我們這邊要多,此局應當如何破解?”
忠貞侯躬身拜倒。
為將者豈能不知,攻城者,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少則退之。
以雙方目前的兵力,南梁占據絕對的優勢。
顧庭州抬眼望去,軍中明顯分為兩派,武將氣勢淩人,求戰心急,文官虛浮氣躁,人心難安。
“兵無常勢,水無常行,能因敵變化而製勝者,謂之神。”
“南梁兵力高於我等,強硬攻城,肯定是行不通的,咱們反其道而行之,引誘南梁出城野戰,讓其喪失守城之利,決一生死。”
忠貞侯恭敬拜倒,“大帥腹有韜略,還請告知我等。”
顧庭州起身,緩步走了下來,徑直來到南梁輿圖附近。
“諸位請看,這裡是武源城,兵強馬壯,集合了南梁最為精銳的戰兵。”
“可大家要知道一點,南梁國力衰弱,朝政懈怠,若不是妖族牽製,早已滅國。”
“他們將優勢兵力集中在這裡,那其他的地方誓必空虛。”
“咱們聲東擊西,派大部隊襲擾武源,分散對方注意力,令一驍勇戰將,率領小股騎兵繞道穿雲穀,直插濟陽。”
寧遠侯出聲問道,“為什麼是濟陽,不是淩江以及洛川等城?”
顧庭州神情自若,淡然開口,“前幾日,濟陽世家蔡甸謀反,諸位也曾風聞。”
“梁帝下令,誅殺蔡氏九族,濟陽城內人心惶惶,正是我等攻其不備的絕佳時機。”
“一旦濟陽失陷,咱們攻滅南梁的橋頭堡,可就不止一座了,到時候,夏侯胤必然心慌意亂。”
“咱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昭武侯躬身拜倒,“大帥,末將有所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顧庭州蹙眉望來,“軍中議事,有何當講不當講的,儘管說來。”
昭武侯正色開口,“大帥請看這裡,通往濟陽城的小道,被一所天塹橫貫千裡而出,沒有一定的實力,根本過不去。”
“咱們總不能抽調,軍中所有中高層以上的武者吧,到時候,南梁若是被逼急眼了,殺出來怎麼辦?”
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顧庭州身上。
隻見顧庭州談笑自若,眼露神芒。
“這個問題本帥早已考慮其中,你等無需多言,到時候自會知曉。”
眾將雲裡霧裡,不知道大帥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顧庭州大步走回帥案,凜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