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齊杏咧開了嘴,笑得非常尷尬,她恭敬地接過了娘親遞過來的粥碗,內心不斷規勸自己:我不應該嫌棄這兒,嫌棄那兒的,畢竟他們對我都挺好的,可不就是窮而已嘛,隻要我以後努力一點,日子遲早會變好的。
既來之,就安心住下吧,我還是忍著點,彆再嫌棄了,若到時候表露出來了,被他們發現了會傷心的……
齊杏痛定思痛,決定好好接納這一切。
齊卵挨了打,心裡本來就憋屈,還見他父母對齊杏那般好,立馬不樂意了,扔了筷子哭喊:
“不公平啊不公平,你們偏心!總是幫著姐姐,還總是打罵我,我不開心了!”
“誰說的我們偏心了,你姐姐有錯我們也會罰她呀,”齊杏她爹掰著手指,一樁事、一件事地回憶起來:“比如說大前天她弄壞了鏟子,大大前天摔壞了碗,大大大前天賣豬仔算錯了賬目……我們不也罰她跪祠堂了嗎?”
齊杏聽了,臉上立馬露出了尷尬為難之色,要不要這麼挑著她的錯啊喂!
可她不怨反喜,因為這個家除了她娘,沒想到她爹竟也是那麼個明辨是非的人。就這麼個貧窮落後的山村小家,並不像那些個重男輕女、愚昧不堪的人家,反而人人都明理、公平、懂分寸。
這樣的好風氣,這哪怕是她現代的那個家,也無法做到。
齊杏回憶起,喉頭一陣哽噎,她在現代也有個弟弟,可家裡卻總是寵著她弟,事事忽略她,她已經很久沒體會到過親人的關心與溫暖了。
思罷,她看著眼前吵吵鬨鬨的一家人,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看來,這裡的生活,苦是苦了點,也還不錯嘛!
她們一家正熱鬨著,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
誰呀?
齊杏疑惑,起身去開了門,卻見門外沒有人。
她覺得奇怪,便把門再打開了點,這時,一個女人從門縫裡探出了腦袋,她那細長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張望著屋院子內的一切。
“阿姨,您找哪位呀?”
齊杏見她光四處看,並不說話,覺得十分奇怪。
“阿姨?你管誰叫阿姨,叫得那麼老氣!”
那女人聽見,可不樂意了,甩了甩著發尾的辮子給她看。
齊杏看不明白她的意思,倒覺得像是個來找茬的,一臉不悅,抱著雙手斜視著她。
那女人也沒多管她,一瞥見了屋中的人,便繞過了她,直接進了屋。
“哎呀大力哥,可算是找到你啦!”
她扭著屁股,十分風騷地走了過去,走到了她爹齊大力的身邊,旁若無人地坐了下來。
齊杏她娘瞧著,此時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怎麼回事?小三兒上門了?
豁,她爹那黝黑粗糙的漢子也有女人看得上,真是開了眼了。
齊杏身子倚靠在門邊,抱著雙手饒有興致地看著熱鬨。
“大力哥,我說你怎麼總躲著我呢,讓我一頓好找呐。”
這女人叫劉寡婦,丈夫去世了三年多,獨自養育著個兒子,不知怎麼的,她最近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偶遇她爹,後被她爹發現了,便一直躲著她,誰知,這下她竟膽子大得直接找上門來了。
此時齊杏她爹被劉寡婦那矯揉造作的話語尬到汗流浹背,他抬手微微顫抖地抹了下額頭的汗,不敢看任何一個人,隻低頭端碗把粥喝得飛快。
“劉嫂子早啊,用過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齊杏她娘臉色依舊不悅,但礙於情麵也不好發作,她邊詢問著,邊不著痕跡地坐到他們的中間。
“不用,我吃過了,謝謝你樂敏妹妹。”劉寡婦被擠到一旁,眼神裡露出一些怨氣,隨後很快又恢複如常,並如此稱呼她娘親。
樂敏聽了,臉上一僵,氣得脹紅。
豈有此理,哪有你這樣登堂入室的,竟還敢稱呼我娘妹妹,這豈不是壓了我娘親一頭?
齊杏先頭是樂嗬看熱鬨的狀態,此時卻氣得不行。
過分,彆人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正室,她娘是妾室呢,忍不了,實在忍不了!
她冷笑了聲,擺著身姿徐徐走過去,故作疑問道:“娘,大力哥是誰呀?”
此言一出,全場人員都愣著看著她。
“姐,你傻了嗎,大力哥是我們的爹啊。”自認為十分聰明的齊卵,奶聲奶氣地告訴她。
“我當然知道啦。”
齊杏款款坐下,隨即眼神一轉,直勾勾盯著劉寡婦:“我當然知道,隻是好奇,您怎麼會喊我爹‘大力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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