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貳明說著,再向他鞠上一躬,可那神情裡,分明是充滿了傲慢。
“明管家言重了,我並不是什麼四少爺,滿打滿算,隻不過是程家的一個遠房親戚罷了。”
程潛言簡意賅,特彆清晰分明地拒絕了他。
“四少爺,老奴自知愚鈍,是無法勸回您的,可老爺曾吩咐過,讓老奴給您帶上幾句話,他說,哪怕是再鬨脾性,也應當適可而止。”
說完話,程貳明恭敬地給他遞上了一封信。
程潛雙手背立,頭仰前方。
然而瞧見了信後,他心底一陣發虛。
這信,到底寫了些什麼?
程潛臉色冷如寒鐵,伸手緩緩接過了過來。
他拿過信後,毫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
“好了,信吾已收下,明管家,就不送您了。”
他向程貳明作了個請的手勢,其驅逐之意,十分明顯。
程貳明雖為奴,可卻是程府的大管家,得了老爺賜姓,地位可高得很。
“哼!”
他冷眼嘲了程潛一下,哼了一聲,便拂袖離去了。
程潛對他的不恭敬態度,完全不在乎。
可他手中的那封親筆信,卻是分量十足。
“郎君,怎麼了?”
齊杏擔憂得很,得聞大管家的腳步離去,立馬提著裙擺出了飯廳,來到他的身旁。
“沒什麼。”
程潛下意識地把信往身後一收,眼神頗為慌亂地應和著她。
可這些怎麼瞞得過如此精明的她。
齊杏瞧在眼裡,算在心裡,連忙又扶著他,柔聲勸道:“您也累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先吧。”
“嗯,那也好。”
程潛飯都沒吃幾口,便去洗浴去了。
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有胃口吃飯。
齊杏在後院擠出一點點位置,專門增建了一個私用的浴房。
大約五坪左右。
她在寢室內踱步,悄悄盤算著他大概進行到了哪一步。
“應該脫了衣服了吧。”
她自言自語一番,打定了主意,便偷偷溜進了浴房。
其目的是偷看一下程潛藏起來的那封信。
她想弄清楚他爹到底對他說了什麼,讓他整個人臉色都大變了。
脫下的衣服,隨意地搭在了屏風之下的矮凳上。
她躡手躡腳,邁著小步偷偷溜過去。
小手略微慌亂地搜了下,他換下的衣衫褲子。
摸索了好久,居然什麼都沒找到。
哎?怎麼會沒有,我明明看見他放入了懷裡呀。
齊杏不死心,又細細搜摸了一番,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她目光急亂,隨意往周邊亂瞟去,突然透過屏風,朦朧地看見,有一好像信件的物品,放在了他浴桶前頭的高櫃之上。
啊,原來是在那裡呀。
可下一秒,齊杏又犯起了為難來了。
這,這她該怎麼過去拿呀?
正在她蹙眉糾結之際,忽聞屏風那頭傳來了他的聲音。
“來人,幫我加點熱水。”
程潛高聲喊了一下。
服侍他入浴的小廝曉文正想進來,瞧見齊杏蹲在那兒後,驚訝得嘴巴大得都可塞下一個雞蛋。
“噓噓!你出去吧,讓我來伺候。”
齊杏小聲地對曉文擺了擺手,把他趕了跑。
接著拿起了一個黃澄澄的銅壺,步伐無聲地走進來。
她躲在屏風後,細細觀察了一下。
發現程潛此時用帕巾蓋著自己的臉了,仰著頭靠著桶壁,在泡著。
哇,真是好機會啊。
齊杏悄悄進去,提著銅壺給他加了點熱水。
“淅瀝淅瀝……”
水柱緩緩落下,沒過多久,便聽到他揮手阻止:“足夠了,退下吧。”
那臉上的帕子依然沒摘下。
她特意踏著響亮的步子,出了去,轉身,又踮起腳尖,重新悄悄進來。
齊杏嘴唇緊抿,一邊牢牢盯緊身下浴桶那人,
一邊偷偷伸手去拿桌上的信封。
杏兒,加油,很快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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