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杏忍住心慌,微微探身,手掌虛撥了一下母親的眼前。
“娘親,你瞎說什麼呢?”
隻見,她一動不動了。
藥效起了。
可,她知道。
她要穿煲露餡了。
不會的,不會的,娘親隻是一時糊塗罷了。
手足無措的她,隻能這麼無力地安慰自己。
心慌之下,握針的手都不停在抖。
齊杏左手緊緊握著右手腕,捏著脈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必須得冷靜,
否則就不能進行下一步了。
彆慌,齊杏,你彆慌啊!
到最後,她確不得法,隻好走到耳室,把一盆冰冷的梳洗水,
迎頭倒下。
嘩啦!
水寒,風徹骨。
低溫,終使她徹底清醒。
全身濕透。
顧不上換衣,齊杏帶著周身嚴寒,回到寢室,再替她娘親,施針拆線。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
一個時辰,
齊杏跪在榻側,整整一個時辰。
完活後,
她終於抵受不住了。
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啪”的一聲重響,守在門外的月兒和丫鬟們都覺得十分奇怪。
試探性地打開門,才發現齊杏早已不省人事。
……
待她再醒來,已是一天後的傍晚。
“娘子,你醒了。”
第一眼瞧見的是她家郎君。
“郎君……我……”
齊杏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喉嚨極其嘶啞。
“傻姑娘,你得了風寒,得好好休養一二。”
話畢,程潛把一個剛調製好的暖爐遞到她手裡,雙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你說說你,怎給母親治病會弄得自己渾身濕透的呢,娘子你到底是怎麼治的?”
程潛不明個中,逗趣般地問著她。
“呃,我……我不小心……”
齊杏腦子混沌,一時間也沒想出個恰當的解釋。
“好了好了,彆想那麼多,安心養病要緊。”
幸好,她親愛的郎君,並未過多追問。
她的腦袋被程潛按壓下去,並貼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這時,
門處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樂敏提著食盒,緩緩步入。
程潛見了,恭敬地向她行了禮,“嶽母大人。”
而齊杏見了她,立馬掀被子蓋住了腦袋,轉過了身側。
心虛得很。
樂敏瞧了那床處一眼,溫和地笑了。
“賢婿,老身有些體己話需說,可否回避一二?”
程潛也瞧了那處一眼,卻微微皺了眉。
“好,小婿告退。”
樂敏見程潛走了,也一並屏退了下人。
幽幽坐到了床前,
“醒了吧,為娘可是燉了你最愛喝的雞湯哦。”
接著,樂敏打開食盒,用手扇了扇。
那濃厚的參雞湯味兒飄了出來,一股腦地鑽進了齊杏的鼻孔裡。
以往那時,她早就蹦起床了。
可如今,她卻龜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樂敏見她如此,又笑了一下,接著一把扯開了她的被子。
“搞什麼啊,被子蓋頭,想悶死自己麼?”
“呃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