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杏一個女子當街策馬,在繁華的街道引來了不少人們的注目。
這可十分高調,一般的官家貴女可不敢做這些事呀。
看到她的人,無一不在指指點點,都說這女子怎那麼大膽,到底是哪家人女兒,是瘋了嗎!
在一片議論聲中,隻見她勒住韁繩,停在了程國公府的門口。
齊杏瞧了那牌匾一眼,快速下了馬,
竟直接上了那台階,瞧了中正大門的銅環。
是的,她就是故意的。
仍記得那次過來,程家的人讓她摳摳搜搜地走了那小小的側門,甚至得縮了身板,才能通過……
既然要逼他們回家,那就光明正大的吧!
此時在齊杏的心裡,似乎得出了一個結論。
堂堂國公府,若是有心庇護,恐怕早就尋好由頭了吧,之所以至今不動,可不就是圖他們來到他們府門前,跪地求和麼。
那麼好,她來了。
既然來了,她就不可能卑微伏低地來。
兩扇朱紅色千斤大門緩緩打開,出來了一個身穿黃褐色對襟常服的人。
正是程府管家,程貳明。
齊杏抬眼瞧了下他,無甚表情,仿佛早已預料。
程貳明瞧她,卻滿臉責怪,仿佛在說,這鄉野女子實在太沒禮數了,要不是老爺早早吩咐過,他才不會給她開門呢。
齊杏眼眸清明,一切都看在眼裡,可她不屑,此時也不想理睬這種無關人等,隻淡淡開口問道,“請問國公爺可在府上?”
話說完,她便移開目光,瞧向了彆處。
程貳明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她好幾下,才開口,“你隨我來。”
他甚至連個“請”字也不說。
齊杏沉下心,默默地跟著程貳明,來到會客正廳。
這會兒,程知節著裝嚴肅,坐在了正中央的正椅之上,他右手捧著茶杯,左手撇著茶沫子,好一副閒適的樣子。
齊杏見此,心裡咯噔了一下。
嗬嗬,瞧這架勢,是胸有成竹,早就料到她會來了吧。
齊杏目光移動,看到一邊牆壁上掛著的一幅漁翁扁舟山水圖。
嗬嗬,此時的他就像是那扁舟上唱歌的漁翁,而她則是在那水下漁網掙紮的魚兒吧。
齊杏垂眉,陷入了一時沉思,她這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想到這,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深知,程潛是絕對不會同意回程家的,他哪怕自己貶成庶民,也絕對不會回來求情的。
可是,她不忍,不忍他十年苦讀化成一攤灰燼,不忍他就因為這麼些荒唐,就從青雲上掉下來。
更何況……他是冤枉的啊!
程知節喝了好兩口茶,抬眼卻還見齊杏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禁皺了皺眉。
“既然都來了,還杵在門口乾什麼!”
他厲聲嗬斥,打斷了齊杏的糾結。
齊杏反應過來,想邁步,卻發現腳步十分沉重,這一步,邁得不好,分分鐘會斷了她與程潛的情分。
袖子底下,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額頭微微出了汗,
程潛會怪她麼?
不會怪她吧?
他會生氣麼?
另一邊的程知節見她還沒反應,仿佛在掙紮著什麼,他眼神一頓,連忙吩咐侍候在兩旁的小廝,去把她拉進來。
此舉,像是生怕她反悔,扭頭往外走一樣。
齊杏尚在想著呢,就發現兩個小廝已經左右挾持,把她帶進了內堂,讓她有些驚慌。
“坐吧。”
程知節倒是有禮,左手一揮,向她作了個“請”的手勢。
齊杏沒反應過來,有些呆,隻隨著他的指示落了座。
她坐上了後,很快便來了丫鬟上了茶,和點心。
齊杏瞧著那殷勤的架勢,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明明上次來時,連小凳子都沒得坐一張呢……
這一切,一切,像是很怕她走一樣?
齊杏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程知節,她那蠻橫說一不二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