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家出來之後的幾日，杜家就開始賣鋪子了。
方家三爺聽到這個消息是高興的當日晚上就加了幾個好酒好菜，好好的喝了一頓。
“方家其他人不是瞧不起我嗎？”
“讓他們等著，馬上我方家三爺就翻身了。”
“到時候父親必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方家的掌櫃也連連點頭，“老爺，既然杜家都已經開始賣鋪子了那咱們還要不要繼續低價賣布？”
老實說，這些日子從他們布莊撒出去的錢少說也有幾萬兩了，老掌櫃看著心裡實在是心疼。
方三爺此時正高興，他招呼著掌櫃的同他一起喝杯酒。
“對了，杜家的鋪子，咱們有沒有派人去收啊！”方三爺問。
掌櫃的有些猶豫的說道“老爺，人咱們派去了，就是鋪子杜家都已經賣出去了。”
方三爺挑眉，“賣出去了？這麼快？”
掌櫃的也覺得奇怪，但是後來派人去問了問才知道。
“杜家原來的那些貨物有不少是借錢莊的銀子買的，如今貨物一直賣不出，錢莊的銀子又到了要還的時候。”
“所以杜家的鋪子基本都是低價賣掉的。”
“低價就有人搶，咱們倒是收到消息晚了那麼半日，這些鋪子就叫人給買走了。”
掌櫃的說完，縮著脖子，生怕方三爺怪罪。
可方三爺隻是躊躇了一下，說道“看來這杜家是怨恨上咱們了。”
“這杜家的鋪子啊，咱們就算是第一時間也搶不到。”
掌櫃的聽方三爺這樣說，心裡鬆了一口氣，“還是老爺懂人心，英明。”
方三爺揚了揚下巴，喝了口酒，繼續說道“算了，不過就是幾個鋪子而已。”
“買不到就買不到！以後咱們在淮州城可是會賺到更多的錢。”
“到時候彆說是這淮州城的鋪子咱們隨便買，就是北風城說不定淮王一高興，也能讓咱們染指。”
方三爺這會兒說的激情澎湃，連同掌櫃的也跟著激動起來。
“爺說的是，爺說的是啊！”
此時，方三爺放下了酒杯，朝著掌櫃的勾了勾手指，坐在對麵的布莊掌櫃隻得將身子前傾過來。
方三爺說“現在咱們方家在淮州城裡已經是唯一的布莊了。”
“所以什麼低價，什麼賠錢都可以給老子滾蛋了。”
掌櫃的馬上明白方三爺的意思，點頭道“老爺放心，我這就把價格調回來。”
方三爺伸出食指擺了擺，說道“錯了！掌櫃的，咱們的價格可不隻是調回來。”
掌櫃的一聽，笑眯眯的說道“得了，小的知道了。”
“可是，掌櫃的，若是他們都去其他的縣城裡買布咱們該如何啊？”
方三爺笑著說“掌櫃的，你忘了，咱們有些布是怎麼來的了。”
掌櫃的一拍腦門，他可真是老糊塗了，這杜家都被他們方家給擠倒了，周邊縣城的布莊也都早已將貨都低賤的賣給了方家。
哪裡還能買到便宜的布，除非他們離開淮州的地界。
可惜這些人哪有那個本事，買匹布還跑到外麵去，又有房家給他做了建樹，這些百姓心裡都應該明白自己是如何做。
掌櫃的這樣一想，剛才的疑慮也就散去了大半。
從方家出來之後，掌櫃的就開始把所有布莊的分掌櫃都叫到了一起，第二日淮州城就傳出來新鮮的消息。
“方家的布莊漲價了！”
“而且不單單是漲回了平價，而是漲到了天價。”
之前買布買少了的百姓這時候看到價格都開始望而卻步。
“娘，你看那件衣裳真好看，娘你能買給我嗎？”當街一個小女孩子指著方家布莊裡的一件成衣說道。
原本這母親就是帶著孩子來選布料做衣服的。
沒成想才過了一夜，原本能買到的衣料，現在已經漲了三倍，這婦人手裡的錢根本就不夠。
可以說不僅是不夠，而是遠遠不夠。
婦人難過的拍了拍牽在手裡的小手，“三丫乖好不好，咱們今日不買衣服了好不好？”
小女孩等著買新衣服已經等了整整半年了，一聽到說不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娘，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
婦人被女兒哭的心碎，無奈隻得領著女兒進了方家的布莊。
掌櫃的見到哭著的小女孩還有穿著寒酸的婦人稍稍皺了皺眉，但是他們畢竟是做生意，隻要能給錢，才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這位夫人，您看中哪塊布料了啊！”
掌櫃的側開身，讓婦人和女孩看的更清楚些。
小女孩兩隻眼睛緊盯著剛才看到的衣服，她又瞧了瞧做這衣服的布料。
“娘，是這個，咱們買這個。”
掌櫃的抬眼看向婦人，婦人隻得低聲哀求道“掌櫃的，你看昨能不能行行好，按照昨日的價格賣我這布料？”
掌櫃的沒有惱怒，一臉笑容的說道“這位夫人，這可不行啊！”
“咱們這布料都是按照市價來的，怎麼能給你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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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聽著掌櫃說的話，眼裡閃爍著淚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婦人隻得再求掌櫃的，“掌櫃的，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錢。”
“您就行行好，就這一次，您按照昨日的價格賣給我行嗎？”
“我定會說您的好。”
掌櫃的此時已經沒了耐心，他突然放大了聲量吼道“買不起就滾出去！”
“我們賣便宜的日子的已經夠長的了，難不成還想讓我們東家一直拿錢補貼你們？”
“已經讓你們占了那麼久的便宜了，你們還嫌不夠？”
“真的是蹬鼻子上臉，不要臉了！”
婦人被掌櫃的咒罵的滿臉通紅，小女孩也被突然變臉的掌櫃給嚇到了，再次哇哇大哭了起來。
街上的人聽見動靜也都紛紛圍了過來。
掌櫃的就又在人前咒罵了起來，“各位，看見了嗎？”
“這婦人占便宜占起來沒夠了！”
“賣了那麼久的便宜布料，我們方家也是虧錢的。”
“現在價格恢複了，還竟然想著占便宜，真是好生不要臉。”
“真當我們方家是吃素的呢。”
說著，掌櫃的將店裡的夥計們都叫了出來，將婦人和女孩一起從店裡哄了出來。
婦人和女孩直接被推了一個踉蹌，其中路過的行人將婦人和女孩扶了起來。
婦人低著頭，滿臉的羞愧，路人雖然憤憤不平，但也聽說了方家是有背景的。
連杜家都不得不妥協，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更沒辦法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百姓們突然覺得他們熟悉的那個房家又回來了，隻是這次不再是姓房，而是改姓了方。
不少百姓在家中慨歎，“大不了咱們以後不再買布料就是了。”
“現在家裡有的布都省著點穿。”
當家的婦人愁容滿麵，“早知道便宜的時候多買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