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一場熟人相認,隻不過歲月的侵蝕,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您請說說看,這城裡的情況,軍隊幾何?我看這城牆破敗,是否有陷阱之類的?”
江北安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他也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他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我已經出城很多日了,裡麵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要不這樣吧,我帶著人今夜摸進去看看。”
沈恪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點了點頭,既然他都自己請戰了,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而且現在自己是個外人,再留在這裡隻不過是多舔一些尷尬罷了,他作揖退了出去:
“這戰事,就請左統領,和老將軍多費心了,不才先行告退了,也不好打攪二位!”
他退了大帳,他這一走江左又是渾身不自在。
那花白須發下的眼睛,讓他心中很是不悅:
“爺爺,這江右……”
“哦,不用擔心。我這就進城去看個究竟,我舉旗為號,黑水旗一旦插在城頭,統領就隻管率軍廝殺。”
江左疑惑地看著這位老人家,心想:
“這麼大的一座城啊,這又不是棟小小的房子,怎麼可能說破就能破的?”
江北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趕緊解釋道:
“統領你且放心,我已經在這裡經營多年,城中多是我王朝居民,人心早就思歸了。況且這城牆是我們兄弟監督建造的,哪裡剛強,哪裡柔弱我們了如指掌。”
緊繃的臉一下子,就舒張開來,這功勞怎麼會來的這麼容易:
“好!爺爺果然好本領,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哎!這你就錯啦,並不是天助,而是你父親早就料到了今天,當年就布置好了一切,這是你們兒孫的福分”
一聽到父親,江左就會極力回避爺爺的眼神,江北安自然也注意到了:
“事不宜遲,我這就從小道入城,統領先去和沈大人對接,準備攻城吧!”
“爺爺,小心些,如果人手還夠,請務必保護好江右。”
“得令”
江北安辭行而去,這次相談他發現了兩個很重要的信息點,一個是江左談父色變,一個是他三句話離不開江右的關心,極力地想轉移話題。嗯……這裡麵一定還有隱情。
且先回去,找到江右問個明白。
再次路過江北寧的屍首旁,他遠遠地看著,心中滿是悲憤。
屍首已經被曬得脫水了,地上的血液都已經枯竭在黃土之上,臉淺淺地埋入土中,這是對故土深深地眷戀。
忍痛淚彆,這裡是戰場,一切都不能因為誰的犧牲而停下來,更何況江北寧,對於這戰場已經無關痛癢了。
遠處的山坡之上,還有一個人緊張地盯著這支隊伍,他不是荷池人,他是陳二狗,也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回去,陳,江兩家都被他得罪了。
烈日炎炎讓他一點精神都沒有,隻有在樹林之中才能勉強微微睜著眼睛。朱雀槍已經完全暴露出來了,所以他現在隻能守著,一下都不敢碰。
他身體裡的狼性已經很重了,現在不僅怕光,而且隨時要擔心狼群首領,那首領已經將他作為入侵者來對待了。
城裡的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荷池的軍隊早已經逃離,對於他們來說這裡不過是一個江道華臨時修起來的據點。
守不守都沒有所謂,而且大部分士兵,都是王朝的人,這樣的地方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守不住。
再說這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戰略地點,與其擔驚受怕的守著不如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