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來到漓晶的葬禮前,因為她中了默撩青的妖毒,葬坑之中,才會出現異常情況。
也在這個時候江右覺得人間不值得,他把本該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了哥哥,沒有想到他連埋葬自己妻子時都在吝嗇自己的法力。
江右無奈,地上如同他的心那般摔碎的陶片,在自己胸口重重割了一道口子,用銅錢紙沾上流出來的血液,點起一把軀妖之火。
不過漓晶的屍首注定不得安寧,為了不讓她變做默撩青那樣的孤魂野鬼,為了徹底清除她身體妖毒。
不得不將她一把火焚了,映著熊熊火光,江池哭天搶地。
十年足跡十年心,十歲兒郎雖暴徒、母死心碎哭倒山河。
一捧熱土一捧淚、轎中丈夫不是人、妻亡魂滅不看一眼。
半寸春心半寸緣、陌路情人最難為、萬分思念不得相見。
“蓋土”
軍士上前,一鋤一稿湮滅了大火,掩埋了思念。
大小軍官哭泣,千百奴隸掩麵,隻剩一個小荷清,目光懵懂找媽媽。
“上祭”
被宰殺的牛羊,連同要陪葬的奴隸一同被推進了坑道之中。
陪葬的奴隸之中,居然還有一個活人,那就是小絮生,他現在還沒有名字,隻是一個歲的孩子。
他親眼看著養親被埋了,他還以為是在同他做遊戲。
江右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孩子,他於心不忍,跪在江左的轎子前求道:
“人死不能複生,今日嫂嫂已經氣絕,她輪回的路上,還請哥哥高抬貴手,造一座七級浮屠,饒了這個孩子的性命吧?”
江左探出頭來看了看,又又立刻收了回去,他現在依然很怕光:
“既然是兄弟開口,我就饒他一命罷,不過我要將她捆於柳樹旁邊,為漓晶守墓,一日守墓,終生守靈!”
江右默然,這一刻他似乎覺得這個小小的奴隸很可憐,他還這麼小,他又沒有做錯什麼,就已經被當成了牲口一樣圈養在這裡。
隻能搖頭歎息,畢竟這裡不是他說了算數,隻能惺惺作揖道謝:
“多謝大哥不殺之恩”
說罷他拿了一根麻繩輕輕套在了絮生的脖子上,此刻這麻繩不再是麻繩,而是一根捆狗的鏈子,捆住了他的自由,也許還要捆住他的一生。
主持完了漓晶的葬禮,隻在江府粗粗呆了幾天,江右過來向江左辭彆:
“哥哥!兄弟習慣了荷池的悠閒,就不打擾了!”
自從他回來以後,江左渾身的不自在,巴之不得他早早離去:
“既然如此,為兄就不多留你了,一切保重!”
兄弟相相作揖,江右冷笑而去。
哎呀……好單薄的兄弟情誼,分彆竟然沒有半點感情,好江右他活拖拖像是請來主持葬禮的大地師。
他再次向極北而去,隻有那隻白狐不離不棄。
過了一些日子,人們突然在田間地頭看見了這個孩子。
那孩子衣服破爛,露出柔柔弱弱的小肚子,頭發淩亂,像是一個被母雞嫌棄的雞窩。
忙碌的奴隸走近一看,這不是小絮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