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晚降臨。
昏暗的房間裡,宋嬤嬤獨自一人坐在桌前縫布衣裳。
即便榻上放著薑明薇差花萃送來的新衣服,可她並沒有打算穿,依舊縫補著之前的舊衣服。
叩叩叩,房門忽然被敲響。
“誰啊?”她聲音嘶啞的問了一句。
“是我。”
門外女聲清脆,並不忐忑:“勞煩宋嬤嬤開下門。”
宋嬤嬤聽得出來,這是薑明薇的聲音,麵露疑惑不解,起身前去開門。
果不其然,薑明薇站在門口。
宋嬤嬤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冷漠,上下打量著薑明薇,不解詢問。
“這麼晚了,夫人來此處有何貴乾?若是無事就請回吧,我該休息了,恕不招待。”
說完就要關門,薑明薇抬手攔在了門框處,笑眯眯地看向宋嬤嬤。
“嬤嬤這不是還沒睡嗎?”
說著,伸頭往屋裡看了一眼,“這是在縫補衣裳呢?花萃不是給嬤嬤送來了新衣裳,嬤嬤為何不穿?若是不喜歡,那我再差人送新的過來!”
“不必了,多謝夫人好意,我一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久,何必浪費新衣裳,有的穿就行了。”
“那可不行!”薑明薇語氣堅決,“如今天氣日益漸冷,嬤嬤衣服單薄,還是要穿厚些為好。”
“何況今日那王嬤嬤欺人太甚,您就當是我這個做夫人的命令,穿上就是。”
宋嬤嬤目光沉沉看向薑明薇,眼神中的精明讓人心中發毛。
“行了,夫人也彆和老奴賣關子了,你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眼見宋嬤嬤直率,薑明薇也不再扭捏,輕緩一笑。
她舉起了手中的食盒,與一壺竹清酒。
目光觸及到竹清酒,宋嬤嬤眼裡不著痕跡閃過一抹光亮。
薑明薇心中竊喜,不枉她打聽了一番,知曉這宋嬤嬤並無愛好,平日裡隻喜歡小酌兩口。
“當然是特地來多謝嬤嬤,將我之遭遇告訴二弟,否則今日一場責罰,我怕是跑不掉了。”
宋嬤嬤微怔,眼眸裡帶著幾分狐疑。
“夫人在說什麼?老奴聽不懂。”
“嬤嬤不必做了好事不留名,今日我被婆母喚去之事,除了嬤嬤以外,便隻有花萃知曉。”
“可她一直陪在我身旁,自然沒機會去搬救兵,除了嬤嬤好心,怕是沒旁人了。”
她平靜分析,眼見宋嬤嬤不說話,薑明薇歎息搖頭。
“也罷,既然嬤嬤不願承認,不願與我扯上關係,隻當我是一廂情願,告辭。”
說罷拎著竹清酒,就轉身就要離開。
宋嬤嬤咂咂嘴,想了又想,又終是無奈開口。
“等等!”
薑明薇失落一掃而光,眼底儘是得意。
進屋不多時,桌上擺了四個精致小菜,薑明薇取出酒杯酒壺,替宋嬤嬤斟酒。
她畢竟是主子,宋嬤嬤自是不願,可又拗不過薑明薇,隻好坐下。
燭火照耀下,看向薑明薇的神情尤為複雜。
“即便夫人知曉,是老奴叫了二爺前去,卻也不必如此,你究竟想從老奴這裡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