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凜讓店內的所有人永遠失去了這三分鐘以內的記憶,然後封了五條悟的咒力,把他掛在了東京街頭最近的一個路燈上。
連帽衫的帽子往路燈上一勾,上好的布料還不容易斷裂,五條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自己也沒辦法下來。
他掙紮了一下,沒有用,而街頭熙攘的人群路過他就像路過空氣一樣自然。
——他無法被人發現。
自己又下不來。
五條悟愣了愣,而後扯著嗓子喊“那些甜品還沒打包呢!凜——記得把甜品打包帶回去——”
他晃了晃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被風吹動的晴天娃娃。
可惜沒人能注意到晴天娃娃隨風飄蕩的英姿,五條悟蕩了許久,玩累了,又開始懶洋洋的享受著太陽。
彆說,還挺愜意的。
六神凜沒來這裡看他。
他遙遙看見她帶著打包的甜品徑直坐上了今井拓也停在外麵的車,不知道說了什麼,而後今井拓也一腳油門,車子直接開走了。
五條悟“……”
五條悟“你這個混蛋——有本事就把我放下來!”
*
帶著打包好的甜品離開時,今井拓也好奇地看了看六神凜的身邊。
他隨口問“悟大人呢?是不和我們一路回去了嗎?”
“對。”六神凜臉色不太好,“回去。”
很有眼色的今井拓也意識到她情緒糟糕,頓時不敢多問,一腳油門啟動了車子,把繁華的大街逐漸甩在了身後。
雖然隱約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在罵什麼“混蛋”,但……那應該是錯覺吧。
對,沒錯,肯定是錯覺。
儘力忽視異樣的感覺,今井拓也目不斜視,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汽車平穩的在路麵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之前那家甜品店已經徹底遠去,在確認五條悟看不見的地方,六神凜突然開口“轉彎吧,這次不回去。”
今井拓也?
“那您要去哪裡?”
“咒術總監部。”咬字很輕。
說這個地點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恢複了正常。
可今井拓也無端心頭一涼,熟悉的感覺突然爬上背脊,帶著毛骨悚然的威脅感。
不敢多問為什麼,今井拓也忙不迭點頭“明白了,我這就調轉方向。”
六神凜隻主動去過咒術總監部一次。
因為不滿,她下手殺害了咒術總監部接近四分之一的高層,然後揚長而去。
……最後一點事也沒有。
今天這一趟會發生什麼,今井拓也都不太敢想。
反正他也已經華麗麗地宣布了脫離【窗】,從此和咒術總監部與【窗】沒有一點瓜葛,就跟著六神凜乾了,但某些方麵,他的直覺準的可怕。
六神凜絕對不好說話,今井拓也深知她的危險,也大概明白接下來的行程絕對不是什麼合家歡發展。
……大概是這次的任務有什麼事發生了。
這是總監部給的資料,明麵上六神凜還是一個正在接任務賺錢的自由咒術師,所以出任務流程也和一般咒術師沒什麼區彆。
但也正是這一點才讓今井拓也確信——肯定是資料或者情報出了什麼問題。
否則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六神凜要突然決定去咒術總監部……去看一群皮都皺了的老人聊天嗎?
開玩笑!
汽車終於開到了總監部的山腳下,樹木長得很茂盛,環境陰暗潮濕。
石板路上生了青苔,陽光透不過密林,她身著簡單的風衣,踏著石板往記憶中的方位走去。
“我記得有結界需要……”
“不用。”她打斷道,“你在這裡等我。”
總監部的結界需要有特定的方法解開,但六神凜也可以選擇直接破壞。
她本來就是來找麻煩的,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把那些人給得罪——要說得罪,也已經得罪過不少回了。
等觸及某個特殊的能量場後,六神凜抬起手。
掌心和結界相接觸的地方湧動著耀眼的金光。
結界不止一層,貪生怕死的家夥總是需要給自己的生命多上幾重保障,但沒關係,對她來說都一樣。
和祓除咒靈的方法彆無二致——
接觸,彙聚力量,然後擊破。
砰——
就像一塊巨大的玻璃被巨力刺破,蛛網般的裂痕逐漸布滿了整個外層結界。
都不需要她再動手,順著裂痕,結界自然而然碎成了渣渣。
暴力突破結界的事情,幾十年來就這麼頭一遭。
上回她還是被請進去的,結界完好無損,也就根本沒人意識到天元的結界術完全攔不住她。
敵襲的警報瞬間拉響,無數咒術師提著咒具衝出來,動作迅速而敏捷。
“詛咒師襲擊!!”
“快、快去保護大人——”
“天元大人的結界碎了?!”
一群咒術師心中駭然,更加認定詛咒師有備而來,可在看見破壞結界的罪魁禍首之後,所有人的腳步都頓住了,一副愣住的樣子。
等等……
黑發,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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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上掛著一個藍色的圓珠耳墜。
看他們的眼神跟看狗一樣。
一個熟悉的身影逐漸浮現在腦海,並和眼前這個人產生了重合。
咒術師們大驚失色,一個個都想破口大罵。
——這特麼不是六神凜嗎?!
這活祖宗又來了?!
外層結界碎了,裡麵還有兩層。
隔著結界,六神凜彎起眼睛“諸位,好久不見。”
一群人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看著她。
“我有點事情想要詢問,叫你們高層出來可以嗎?”
語氣相當和緩,但手上動作卻不是那麼有耐心。
三言兩語之間,第二層結界以相同的方式應聲而碎。
諸位咒術師“……”
你這是想要好好談談的樣子嗎?!你不要過來啊!!!
一時之間,難言的沉默開始蔓延,氣勢洶洶的咒術師們內心懊惱不已,紛紛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碰上她。
眾人對視一眼,無聲的眼神交流開始了。
六神凜卻沒什麼耐心,冰涼的視線環顧了麵前這群無言的咒術師,半晌後,她又一次露出微笑。
咒術師們眼神遊移,巨大的壓力讓僵持的氛圍更上一層樓。
你彆笑了我心慌啊jpg
在場咒術師,有一個算一個,全是上次總監部慘案的幸存者,親曆那件事後,無一人不對她心生恐懼。
一想到高層死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有個活著的,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像是觸犯了未知的禁忌,拚著性命把“異端”二字說出口就暴斃身亡……
這件事因為總監部的麵子被藏著了,但在場的親曆者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