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火車馬上要到下一站點,他必須把東西交給對方了。
火車上魚龍混雜,並不安全,旅客們起身活動或是上廁所時,大多都背著包,張嶽銘此舉在外人看來並不算奇怪,並沒有投去過多的關注。
走到距離林靜宜的座位相隔幾步的位置時,他不動聲色的給了她一個眼神。
林靜宜迅速反應,原本藏在嘴裡的一口水“哇啦”一聲吐了出來,嚇的坐在他對麵的小姑娘驚呼一聲,連忙收起腳。
但即便如此,鞋子還是被吐上了水。
小姑娘心疼的皺起眉:“你乾什麼呀,這可是我新買的鞋子!”
林靜宜捂著腦袋站起來,一副頭重腳輕的頭暈模樣,踉蹌幾步到小姑娘麵前,手指微顫的掏出手帕蹲下來。
“對……對不起,我以為我隻坐汽車暈車,沒想到坐火車也暈,實在是難受沒忍住,我現在就給你擦乾……”
話沒說完,林靜宜又是一陣惡心。
小姑娘眼疾手快,直接把腿蜷縮起來,揮揮手。
“行了行了,我不讓你賠還不行嗎,你彆給我擦了,免得一會兒把我整雙鞋都吐臟了。”
林靜宜道了聲謝,想起身回座位上,卻不料“暈”得太嚴重,剛動了動了腿,整個人就猛的朝地上一跌。
跌坐下去的同時,她一把薅住旁邊大娘的衣服。
大娘也嚇了一跳。
“哎呦,姑娘你怎麼暈車暈的這麼嚴重啊,身上有帶的藥沒?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林靜宜“虛弱”的搖了搖頭。
“我……我經常這樣,低血糖加上暈車。就是情況有點嚴重,等會兒可能會徹底暈過去。”
“大娘,你那兒有沒有水啊,能不能幫我打點水?”
大娘也是個熱心腸的,連忙拿起自己的杯子去給她打水。
大娘剛走,林靜宜又看向附近的另外幾個乘客。
“大家幫幫忙,你們誰有帶的糖塊,能不能給我一塊兒?”
“還有,我的手帕剛剛弄臟了,你們誰有乾淨的手帕嗎?”
林靜宜要完這個要那個,一會兒請求坐在中間的大叔扶她起來,人還沒坐下又說想透透氣,問靠窗的乘客能不能和她換位置。
大娘剛把水打回來,她又說水太熱了喝不下,求助周圍乘客索要涼白開。
周圍的乘客看她身體不舒服,就算被她指揮的團團轉,也忍著怨言沒計較,找糖的找糖,拿手帕的拿手帕,一團忙碌。
他們能幫忙的都已經儘量幫了,卻沒想到林靜宜喝了一口水又嫌太涼,直接吐了出來,弄濕了對麵大哥的半條褲腿。
小姑娘遞過來的手帕,被她抱怨上麵的香水味劣質。靠窗大姨遞過來的糖塊,也被她各種嫌棄廉價。
眾人忍無可忍,紛紛指責她。
“小姑娘,我們是看你一個人坐車又暈車可憐,這才幫你忙,忍讓你這麼多的,你不能得寸進尺吧!”
“就是,人家小姑娘被你吐濕了鞋子都沒計較,還借你手帕,你怎麼能嫌棄人家手帕上的味道?你看把人家小姑娘都給氣哭了!”
眾人七嘴八舌,格外憤怒,將林靜宜的位置裡裡外外圍了一圈。
聲音太大,整節車廂的人幾乎都被吸引,扭過頭去看熱鬨。
張嶽銘唇角微勾,看準了這個機會,佯裝路過的紮進人群,同時迅速將手伸進包裡,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布包。
趁著混亂,無人注意,張嶽銘先隔著人群給了接應的張順一個眼神,立刻蹲下身,借著係鞋帶的動作,將包往空座位下的空間一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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