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這永遠漆黑,永遠傾盆大雨的花鳥市場之中,孤身一人的她,日複一日地觀看著屍體從天而降。
她到底是如何依舊保持著“微笑”的。
這無疑是十分怪異的行為和表現。
但是,這不是一句簡單的【怪異】就可以解釋的事情。
【怪異】不過是“標簽”,簡單粗暴地概括了世間所有不合【理】的事情。
但世間之理有千千萬,破壞理的方式亦有千千萬,【怪異】誕生的原因亦是千千萬。
這是傅司在聽見小灰講解【怪異】來源的時候,就已經明白的事情。僅僅著眼於【怪異】的表象是不夠的。
要想要實現【直死三部曲】,必須要看到祂們的核心。
就像大貓的核心並不是“被欺淩者的痛苦”,而是“被欺淩者企圖變成欺淩者,卻自救失敗的痛苦”。如果不能看透這一點,【迷霧】的解析度就會停滯在95。傅司是不可能【斬】了大貓的。
那麼——
“你的核心又會是什麼?”
傅司的視線從小女孩的身上挪開,移動到了她的傘上。
“傘也好。雨也好。我早該看見它們的異常才對的。說到底,一場連續9天的大暴雨,本就足夠罕見了。更何況這裡還是‘遊戲副本’,一切的設置都理應有規則在背後支撐著它才對。”
傅司抬起頭看向天空。
他依舊看不見那頭鯤魚,但他可以“感覺”到,它就在那裡。
毫無疑問,既然這間花鳥市場是它的傑作,那麼,這場雨也自然是它的“傑作”。
但它的攻擊對象並不是傅司,而是她們——那些陷入了自我解決循環的女孩們,以及傅司身前黑發白裙的小女孩。
當屍體停留在長街上的時候,雨勢是比較小的,可當屍體複活,女孩們一個個進入房間,雨勢漸漸就大了起來。
而且是越來越大,直到女孩們終身一躍,雨勢的洶湧抵達了巔峰。
少女們越痛苦,雨勢就越是駭人。
這是傅司剛才強忍著反胃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少女群體自我解決演出”後,才意識到的問題。
他另外意識到的問題則是,那些女孩究竟是從哪裡降落的?
她們自然是從天而降,可是天空那裡有什麼呢?
傅司顫抖的右手告訴他,那裡是,【灰鯤】。
她們都是從【灰鯤】的身上跳下來的。
毫無疑問,這間花鳥市場,這段循環,就是【灰鯤】想要的——無限的、循環的痛苦。
這正是它的養料。
而這養料同時又會催生這場大雨,被這場大雨籠罩著的少女們就會陷入詭異的自我解決循環中。
生生不息,簡直就是效率接近百分百的永動機。
之所以說是“接近百分百”,是因為——
在這其中,出現了一個變數。
那就是傅司身前的小女孩。
她本該也是那群女孩中的一員才對。
可是她沒有。
她抵抗住了大雨的侵蝕。
能擋住大雨的東西,除了雨衣,不就隻有——
“不就隻有傘了,不是麼?”
傅司凝視著小女孩手中的傘,長長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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