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循環中擺脫,再也不用承受那反反複複、永無止境的痛苦。
可是她們並沒有露出笑容,隻是麵無表情。
但傅司莫名能夠感覺到她們到內心的劇烈波動。
他忽然明白,若是在20年前,在她們剛剛死亡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她們一定已經嚎啕大哭起來。
但已經過去20年了。
人在受到足夠的傷害後,就會進化出相應的防禦機製。
這些少女亦是如此,她們已經學會了鎖死自己的表情、束縛自己的姿態。
這麼多年,她們早就忘記了如何表達感情。
隻能呆呆地看著痛苦的藍鯨。
傅司的視線很難不落在離他最近的一名少女身上。
與其說是少女,不如說是女孩。
圓圓的臉蛋、短短的頭發,她的身子與其他少女一樣,也有著各種傷痕。手臂上的,大腿上的,臉上的,眼睛上的,耳朵上的。
但傅司知道,那些傷害並不是藍鯨造成的。
正如他之前所說,藍鯨並未真正在肉體上傷害過任何少女,更未逼迫她們自殺。
她們身上的傷痕,都來自於家庭,以及家庭中的雙親。
那是生前的傷害。
她們已經死了。
他雖然已經懲罰了藍鯨,但是藍鯨並不是真正的凶手。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傅司不知道那些真正的凶手是否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他知道,即使將那些凶手定罪。
死去的人也不會因此複活。
一想到這裡,傅司不禁握起拳頭。
然後。
他的視線落在那團迷霧中。
那漂浮在蒼穹之下的迷霧猛烈地翻騰著,伴隨著漸漸衰弱的哀嚎聲,就像是迷霧中正有一隻上了岸的魚,被人用魚鉤鉤住了魚唇,正在拚命地掙紮。
目前看來,藍鯨和花鳥市場的事情已經暫時解決了。即使無法解決,他也已經底牌儘出,再無奇招,若是藍鯨能夠扛住那巨鯨的【燼】,他也就隻能真得等死了。
好在藍鯨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弱,慘叫聲也愈發奄奄一息,大概是命不久矣。
但是。
這個遊戲還沒有結束!
還有最重要,也是最開始的“謎題”尚未解開!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定格在身側小女孩以及她手中的傘上。
黑色的長發垂至腰間,伴隨著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表示著女孩此刻內心深處正陷入劇烈的驚恐中。
傅司知道她在恐懼著什麼。
那是她的媽媽,那個徹底“變態”的女人。這才是真正的凶手。
隻要破壞了這把傘,就可以終止女人口中的儀式。
可是。
他真得可以這麼做麼?
雖然傘是由那女人的血肉所鑄成的,是藍鯨用來“壓榨”小女孩的道具。但是,不可否認,這把傘同樣也幫著小女孩抵擋住了天上的傾盆大雨,抵擋住了那些負麵情緒。
現在的女孩也正憑借著這把傘而存活著。
一旦失去了這把傘,那些過去積累在傘麵上的負麵情緒,一瞬間傾瀉下來,儘數澆灌在女孩的身上。
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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