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推辭下去,英哥兒握緊手中的莊票,朝白靈筠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白靈筠沒阻攔他,彆看英哥兒平時不說話,但接觸下來發現這是個性子極執拗的孩子,要不然也不會挨了陳福生那麼多年的打。
“時候不早,我得回去了,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去找我便是。”
英哥兒感激的點著腦袋,眼淚又聚集到了眼圈。
他心裡其實很是害怕,白靈筠沒來之前他一滴眼淚都不敢掉,生怕泄露出一絲驚懼令戲班子更加慌亂,可這會兒見到了白老板,心頭一鬆,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淌。
“喲,這怎麼我才來,您就要走啊?”
尖銳刻薄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柳方從門外走進來,身上披了件純白色的狐狸毛披風,裡麵穿著大紅色緞麵棉褂,胸前掛了個半指大的玉葫蘆。
身旁有小廝攙扶,每走一步,紅到刺目的褂衫下擺都要翻到外麵打個旋再翻回去。
勝福班眾人見此氣急,差點沒當場上去撕爛了他那身褂子。
祭奠穿大紅色?這小王八羔子是專程上門找打來的吧?
柳方走路一瘸一拐的。
白靈筠不動聲色的在他身上打了個轉,陳福生那日的板子看著是血呼啦的打的不輕,可全是皮外傷,完全不至於到今天為止,柳方走兩步還要人攙扶的地步。
到了靈堂外,柳方推開小廝,挑著嘴角接著先前的話挑釁白靈筠。
“白老板是怕了嗎?”
白靈筠好笑反問,“我怕什麼?怕你這一身血紅把陳班主氣到從棺材板裡跳出來,再打你一頓板子?”
“你!”
柳方憤恨的指著白靈筠,“你彆得意,下一個就輪到你!”
白靈筠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一個現代人生死不明的來到民國,柳方用這個嚇唬他可是選錯方式了。
見白靈筠不為所動,柳方恨恨的咬緊牙根兒。
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扯著身上的狐狸毛披風,得意的高高揚起腦袋。
“白老板,您瞧這件皮毛大氅可眼熟?是你穿著好看,還是我穿著俊俏?”
白靈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極度懷疑陳福生當時打柳方板子時打偏到了他的腦袋上,把這人給打傻了,要不然他怎麼會腦殘到扯著件披風在靈堂前比美?
不與傻逼論長短,不與小人爭是非。
白靈筠直接無視他。
“黎叔,咱們走。”
黎叔給挑雲使了個眼色,挑雲立刻大步上前站到柳方麵前,一張平日裡笑盈盈的臉此時凶神惡煞。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