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宴用紅繩將兩枚戒指串起來,帶著去6號。
二樓臥室的燈亮著。
他給唐禧打電話,等待的過程任由痛苦鞭撻全身。
“禧禧,你下來見見我好嗎?”
他低聲下氣哀求,口吻透著一股即將消亡的淒楚,是令唐禧陌生忐忑的程度。
五分鐘後,一樓的燈陸續亮起來。
曲江宴瞬間紅了眼,眼巴巴盯著那抹逐漸靠近的倩影。
自打從y國死裡逃生,唐禧對曲江宴的態度溫和些許,不疾不徐打開鐵門。
白熾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曲江宴個高,每次對話都要輕微低頭,唇角勾起苦澀的弧度,聲線如起漣漪的湖水。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要我,是我讓你沒安全感,總讓你患得患失對嗎?”
“禧禧,對不起,我一直都有在深刻反省,真的對不起。”
他很討厭說對不起,因為這三個字很沒用,說多了更是惹人煩。
隻有身臨其境,才明白其中的無奈。
“你之前跟師黎交往,我嘴上不說,其實難受得要命,禧禧,不要對我這麼狠好不好?”
夏天的蚊子很毒,唐禧才站了一會,小腿肚似乎被叮咬出包,輕微踢了下腳。
“所以你覺得我現在恢複單身,你又有了機會?”
“……”
“在那段感情裡,你隻是不甘心,以及沒有遇到更好的。”
“我以前沒看清自己的心,後來看了很多書,跟著名師學習,明白如今所念所求隻有你。”
他做了個掏兜動作,舉起撿回來的兩枚鑽戒。
指尖捏得泛白,暴露即將崩潰的情緒。
唐禧瞳仁劃過一抹錯愕,以為眼花眨了下眼,裝傻充愣“這是什麼?”
曲江宴揪心揪肺再三哽咽。
“禧禧,我們曾走到這一步!我們差點就成了!”
他俊臉蒼白絕望,乾脆利落地單膝下跪,源源不斷的眼淚從眼眶滑落。
他快要瘋了!
“我二十四歲就跟了你,什麼都是你的,真的不能沒有你,禧禧,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緊緊抱著唐禧的腰,抱住唯一的希望。
“你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或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立馬嫁給你,我很願意當唐家的上門女婿。”
唐禧穿著薄款睡裙,腹部的麵料被淚水浸透一大片。
她從不知男人可以有那麼多眼淚。
他終於嘗到了自己當初的痛苦。
為何自己不快樂,反而覺得心痛?
唐禧依舊搖頭,桃花眼覆了一層水色。
“你以為我唐家招贅婿什麼都不挑?我條件不差的。”
“心疼到至極,必定會舍棄什麼回護,不然會疼死的。”
“我每次想到分手的事就忍不住想,你以後要是再那麼對我,我該怎麼辦?”
“我駕馭不住你,且狠狠栽了一次,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再也不能無隔閡接受你。”
“你也不用再辯駁,我們真的不可能了。”
唐禧剖心剖肺說出這番話,脊背已經沁出一層細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平常無異。
“鬆手!給我鬆開!”
“禧禧,禧禧不要……”
曲江宴手腕被摳出月牙印,甚至破了些皮,依依不舍鬆開手。
他找不到任何支撐點,狼狽坐在石板上,握緊戒指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屋裡。
曲江宴在6號鐵門外一直坐到天亮。
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康宿特彆擔心。
黎明破曉之際,曲江宴站起來,雙腳發麻導致身子重心不穩。
他儘量客觀地想了一晚上。
兩人上一次心平氣和談話,還是在車禍之後,那時唐禧並沒說這麼多心裡話。
自己還有努力進步的空間!
兩天後周末。
他回了趟輕音一帶,跟家人宣布一件大事。
“我打算去爭取唐家贅婿的身份!”
duang!
“嘶!”
田杏指關節一軟,筷子夾著的雞肉掉入熱湯中,湯汁濺在手背上,疼得她倒吸涼氣。
這兩個多月,靳琦有給她推薦一些男生,家境人品相貌都很好。
可她眼光早已被曲家兩兄弟養刁,每次被撮合,總是下意識將對方跟曲家兩兄弟放一起比較。
她九歲前吃了那麼多苦,九歲後活該過人上人的生活!
享一輩子的福!
田杏是動搖不是死心,如果找不到更滿意的夫家,還是想當曲江宴名義上的妻子。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曲圖南以後要繼承家業,不敢肖想曲家未來主母之位。
當曲江宴的妻子,她自詡夠格,哪怕對方不愛她。
如今曲江宴表示要去當贅婿,她心裡痛快就奇怪了。
曲江宴可是她挑丈夫的備選人之一!
她很快恢複不爭不搶的模樣,優雅用紙巾擦了擦手背。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曲江宴身上,沒發覺她的異常。
自打曲江宴差點命喪y國幫派之爭,靳琦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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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小兒子不要尋死,當贅婿就當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征路走,她如今試著理解“隻要你不後悔就行。”
曲圖南在校園時代渴望未來當戶外探險家。
作為家中長子,他享受潑天富貴的同時,需要承擔起繼承家業的責任。